郁家,宴会厅。
齐可人第n次看向挂钟,公婆对自己儿子的缺席毫无反应,显然是知道对方的行踪的。看来,只有他不知道而已。
郁家两位长辈在亲戚之间穿梭应酬,穿着燕尾服戴着领结的管家带了两个帮佣过来,问齐可人酒水用得差不多了,下一波补什么酒上去。
他回忆了一下酒窖的库藏,给管家列了个单子,打发人走了。
转身时撞上了墙上挂着的巨幅帷幔金属挂钩,下巴疼了一下,齐可人去卫生间看,发现破了块皮,露出红色的一小块血肉,问题不大,他用清水衝洗了一下就算完事。
刚回到宴会厅,就听见门口那边传来喧哗声,他抬头看过去,就见两个身影被簇拥着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是自己的丈夫郁崇,走在他身边的,是个年轻明艳的oga,齐可人这时才想起来他在电视上看见过这人的广告,这就是白清。
郁家年轻的家主和当红明星一起出现,一个高大严肃俊美,一个明艳修长妩媚,一瞬间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有初次赴会不熟悉郁家情况的远房亲属在旁边小声议论,“这就是郁家的独子郁崇了,旁边那位就是他的oga妻子吧,真是郎有才妻有貌,般配得让人羡慕啊!”
他身边的人齐可人见过多次,偏头偷看了不远处的他这边一眼,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别瞎说,你都不看电视的吗,那个是明星白清,那个很有名的白家最小的儿子,那边那位才是郁崇爱人。”
闻言,那位远亲也尴尬地顺着视线看过来,见到齐可人的样子后怔了怔,又转头看了看正走进来的光芒万丈的“一对”璧人,眼神不由自主露出个可惜的神色来。
齐可人眼皮垂下去,眨动了几下,转身离开了。
齐可人长得不丑,反而是很清秀的长相,他体态柔软修长,五官细致,皮肤尤其得好,白皙细腻,全身上下看不到一颗毛孔。但也就是这样了,郁崇自己外貌就很出色,他身边也多的是令人惊艳的美女帅哥,相形之下,齐可人觉得自己看起来实在普通,所以,当时郁崇跟他求婚,他才会觉得跟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这一年的天气冷得异常,还没入冬气温就急剧下降,新闻里说最近几天的气温达到了二十年来的最低值。
齐可人端着一杯红酒倚靠在宴会厅的露天阳台上,俯视下去,是郁家重金翻修的庭院花园,钱财并不能挽留流走的盛季,进入深秋后,花园里就一片萧条,被光秃秃树木掩映着的狭长车道上仍有豪车出入,尖端的引擎让这一切都几乎静默无声,安静得让人窒息。
身后一阵响动,是阳台的大玻璃门被人打开,复又关上。
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他肩膀,将他整个人扳转过来面对来人,熟悉alpha信息素袭面而来。
郁崇高大的身影笼罩了齐可人的全身,愈苍木信息素强烈到有了攻击性,锐利的视线逡巡在他脸上,薄唇轻启,是不愉快的语气,“怎么在这里?”
齐可人抬头看他,今天郁崇的头髮通通向后梳着,看着短了一些,应该是刚刚理过,俊美的脸上表情有些不耐烦,神色冷峻,眉头皱着,齐可人视线往下移,丈夫身上的礼服看着眼生,是他没见过的。
他们婚后,郁崇除了工作的一切几乎都是齐可人经手的,但最近郁崇忙到不经常回家,齐可人就连他身边的事都接触不到了,齐可人隐隐觉得,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地发生变化。
抓在他肩膀上的手移到他的下颌,钢筋铁骨一样的手指捏在了齐可人的伤口上,齐可人疼得“嘶”了一声,往后挣了一下,郁崇以为他是躲着自己,眼神更加不满,“回答我的问题。”
齐可人忍耐地闭了闭眼,“我觉得憋闷,出来透透气。”
郁崇的目光是审视的,似乎在判断对方是否在说真话,好半晌他才松开齐可人的下颌,沉声道,“妈那边有事找你。”
齐可人温顺地点头道,“知道了,我马上去。”
郁崇对他的态度是满意的,这才注意到他下巴上的细小伤口,眉头微皱,“怎么弄的?”
齐可人摇头,“没事,一点小意外。”
郁崇眼神又在那个伤口上停留了一两秒,才回头看了眼玻璃门内热闹的宴会厅,随口似的道,“你性子改一改,别在这里躲着,出去多和人打打招呼,帮帮忙。”
齐可人脑海里闪过一个场景,那是新婚时,郁崇揽着他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跟他说最喜欢他文静的性子,那时的齐可人听见了“喜欢”二字,晚上高兴的睡不着。现在的他脸上神色未变,并没有辩驳自己为这场宴会做了多少准备工作,隻又点头,“好,我马上就去。”
齐可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绕过丈夫握住玻璃门把手。
身后的人叫住他,却沉默了一瞬,在齐可人忍不住想回头看他时,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辛苦你了。”
齐可人手指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捏紧,“嗯”了一声,开门进了宴会厅。
玫瑰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