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果露出喜悦的笑容,一张脸算不上很好看,但质朴可爱,笑起来有点甜,他摇头晃脑道,“我在这里打工呢,前几天老板搞员工福利抽奖,我中了一等奖,就是一顿免费双人大餐,我就把你叫过来一起享受呗。”
齐可人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真有你的!”
柳果嘿嘿笑,眼睛直瞟对面好友,欲言又止的样子。
齐可人太了解他了,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碰到不好做决定的事了,就放下叉子拄着下巴看他,等他开口。
柳果的小手在餐巾上蹭来蹭去,犹豫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道,“我要结婚了。”
齐可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慢慢瞪大,“和谁结婚?你不是没有对象吗?”
柳果点头,叹了口气,“前几天我爸同事给我介绍了个beta,是男性,我们见了一面,觉得合适,就准备结婚。”
齐可人眉头微皱,“果,你现在是清醒的吗?才见一面就决定了终身大事?你可想好了,那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凑合不得。”
柳果头压得低低的,嘴角不翘了,眼泪珠子劈里啪啦往桌面上掉,浸湿了白色的桌布,“可人,我也没办法,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只是个beta,还是个完全让人产生不了安全感的beta,我也想娶个漂亮的oga或者女性beta进家门,可就算人家愿意我也没能力养活她,每天不停工作,赚的钱也只够家里开销和我妈的药钱,眼看着我就要三十了,再不成家就彻底没人要了,我也不是非要逮个人结婚不行,只是爸妈年纪都大了,我一个人真的支撑不住,我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跟我一起,不用给我出钱,只要在晚上特别孤独的时候能抱抱我。”
柳果哭得不能自已,后面的话说得断断续续,齐可人站起身坐到他身边,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拿纸巾给他擦脸。
柳果只靠了几秒钟就坐直身体,推齐可人回自己座位,哽咽着说,“别,你坐回去,这里说不定有郁家的熟人过来吃饭,别让人看了误会。”
齐可人不听他的,揽着他的脖子给他擦眼泪,柳果哭得更凶了,抱着他的腰哽咽了好半天。
傍晚,齐可人陪着情绪稍微好些的柳果去地铁站坐车,柳果眼睛还是肿的。
齐可人跟他说,“那人什么样?好相处吗?”
柳果摇头,“不知道。”
齐可人诧异,“不是见过一次吗?”
柳果苦涩一笑,“见面时除了说了句“你好”,他都一直在看书,没说过话。”
齐可人问,“看什么书?”
柳果:“高等有机化学。”
齐可人愣了愣,柳果又笑,这回笑得揶揄又自嘲,“等他跟我说上五句话了,我就带他来给你看看!”
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齐可人也笑,柳果和他勾肩搭背,两人一起笑得直咳嗽。
目送柳果上车后,齐可人一个人往回走,唇角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眸子里暗淡沉重,他站在地铁站口仰头看天,天色灰蒙蒙一片,遍布乌云,冷空气打着旋儿直往衣领里钻。
一对情侣在旁边吵架,女的扇了男的一巴掌,男的立刻回手打回去,女孩子的哭声和男人的咒骂声混杂一团。
“到处都是不幸福。”齐可人叹息着低语。
晚上,齐可人回到家里,这是一个二层的小别墅,面积三百多平,不算太大,但院子很大,当初选婚房两人都看上了这一点,才迅速定了下来。
刚结婚时,他们计划着好好把院子弄一弄,只是那会两人初尝爱果,贪恋那个滋味儿,只要在一起就腻腻歪歪,总是没空,再后来郁崇就忙得不行,这事就彻底放下了。直到最近,齐可人实在无事可做,才找人弄了个阳光暖房,大概五六平米,不算太大,他进去给花草都浇了水才回屋。
玄关亮着灯,是齐可人给自己留的,他有点怕黑,晚上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都会开个小夜灯。
去厨房随便煮了碗面,齐可人吃到一半时,抬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一楼客厅,里面空荡荡的,干净整洁得像售楼处的样板屋。
刚结婚那会儿,郁崇和齐可人经常会坐到客厅那张沙发上一起看电影,茶几上摆着乱七八糟的水果和零食,边吃边看,看着看着,两人就能挤到一起,把沙发大部分都空着,再过一会儿,电影干放着没人看了,两人已经迭到了一起。
那时候,齐可人天天腰酸腿疼,尤其是大腿内侧的筋都拉疼了,幸亏他柔韧性极好。
oga的骨架总是精致纤细的,郁崇非常喜欢他的脚踝,每次都要握着让他蜷到胸前,又亲又啃好半天。
齐可人双脚蜷缩在餐椅上,双手环抱膝盖,趴在上面侧头看自己的脚踝,郁崇身边都是出色的人,齐可人长相没有那么惊艳,但身体柔软四肢修长皮肤极好,他的脚踝很好看,精致得像艺术品,现在也是老样子,可是他的丈夫却在容易□□爆发的易感期把他抛下了。
“没变丑啊,”他苦涩地笑了笑,喃喃自语,“才没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