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郁崇在他身后看了很久,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餐桌那边,柳果已经醉到说胡话,邱桁打了车,确认齐可人是清醒的后,才道别离开。
齐可人站在饭店门口回头望,心里的某种东西流失得更快了。
第二天,柳果给他打电话,迟疑地问齐可人和郁崇的事情,齐可人隻说最近闹了点矛盾,没大事,柳果满心担忧,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齐可人转移话题开玩笑道,“我看邱桁打车的时候对你家地址那么熟,你们住一起了?”
电话那头的柳果咳嗽了一声,赶紧澄清,“他就住我家空着的那间房,没住一起。”
齐可人揶揄地“哦”了一声,没再捉弄他。
“婚期定的什么时候?”齐可人问。
柳果说,“他没有妈,爸爸身体也不行了,估计过不去今年了,我们决定尽快结婚,日子定在下月中旬。”
齐可人理解地点头,“行,我这阵子正好没什么事,婚礼的事我帮你一起张罗,你有什么想法都跟我说。”
柳果感激道,“行。”
这次约会所见,柳果和邱桁的相处模式,让齐可人觉得心里格外舒坦,他总觉得这一对儿不会如柳果自己所想的那么现实和悲观。
婚礼日子定得急,柳果忙着打工,饭店酒水之类的都没定,齐可人最是了解他的情况,依着具体情况挨家选饭店,尝菜式定酒水,天天都过得很忙。
齐可人每天回家都累得能一头栽到床上,可他喜欢这样,至少他就不会有时间思考了,不思考就不痛苦。
距离婚礼还有一周时,齐可人白天和司仪确定了仪式的细节,得到了柳果的确认,准备工作就算做得差不多了。
晚上回家时隻觉得从心底往外溢出的都是疲劳,觉睡到半夜,齐可人被过速的心跳惊醒,隻觉得浑身发热,喘不过气,他看了看日期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抽屉里拿出医生给他开的抑製剂扎进血管里。
上次发情期他去过一次医院,医生说目前对于已被标记的发情期oga来说,安全度过这段时间的最好方式就是伴侣的陪伴,所有品类的抑製剂实际上都是为未婚oga准备的,已被标记的oga只能短期临时使用,长期使用对身体非常不利。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医生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眼前的oga,“洗掉标记后,就可以正常使用抑製剂了。”
齐可人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离开诊室之前,医生还问他,“alpha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发情期oga的需要,如果做不到,是可以进行处罚的,这在婚姻法里有明确规定。你需要我给你上报到oga保护组织去吗?”
齐可人摇头,急急申辩道,“不是他的问题,是工作太忙了。”
医生目光在他脸上滑过,意味深长道,“想要空出时间,总是有办法的。”
齐可人有点难堪地垂下头,跟医生道了谢就匆匆离去。
医院里意外的温存
这天,齐可人在家老老实实呆了一天,抑製剂一针针打下去,让他甚至出现了幻觉,他看见自己被扔进焚烧炉,身体被红到发蓝的火焰吞没炙烤。
发情期的最后一天,齐可人觉得自己好多了,原露给他打电话说他继父又找到工作了。
齐可人对这个事已经快麻木了,随口问道,“怎么找到的?”
原露得意洋洋道,“我去找了郁崇,他就给你爸爸安排到郁达下面的物流公司当小头头了,下面还管着六七个司机呢,可风光了。”
齐可人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都不想说了,脑子里甚至什么都不想思考了,直接挂断电话,躺在床上好半天都没动。
晚上,齐可人觉得身体上的骚动基本都过去了,必须要面对现实了,他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决定去和原露谈谈。
郁崇不是会照顾亲属的人,自从他入主公司后,就做了很多制度改革,公司所有员工都经过几轮考核,刷下来很多郁家的亲戚眷属,郁崇在公司面临那么大的压力,这也是其中主要的一环。
破例让岳父进公司,就算是下面一个附属的物流公司,也是改变了自己做事的原则了,这件事要是被那些亲戚知道了,齐可人无法想象郁崇该有多为难。
郁崇在这件事上的心态,齐可人没想明白,但他隐隐觉得郁崇这次的破例并不是好事。
发动车子的时候,齐可人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想了想,还是用手机app叫了个车过来,从车库出来就站在自家大门口外面等。
冬天快过去了,天气越来越暖,中午的时候,外面甚至有人穿上了半袖,但是今天,天气又突然降温,把花圃上一些着急冒头的绿芽冻死了。
齐可人给自己穿得很厚,并不觉得冷,今晚的月光很亮,他抬头看了一眼,再低头时,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齐可人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