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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正妃。到时候辛酸苦辣,说都没地儿说去,自己家里心疼两下,都要被人骂矫情呢。

刘遇眼皮子一抬,说话难免带了些凉意:“到没到时候,除了我自己,谁说得清呢?我自己说了还是算的,就像这事,舅舅说了也不算——”话锋一转,“不若请族姬自己说说看。”他步子迈得大,几步就走到了门口,伸手制止了林徥提灯要送他的举动,反自己接了灯来,扭头笑了声,“今儿天也不早,不去打扰表妹了,我府里还有几本琴谱,改明儿表妹想好了,舅舅往我那儿递个信,我送过来。”

他话说的明白,由不得人不信。传到后院时,馥环拍案道:“可了不得了,如今是王爷了,要什么有什么?”虽然嘴硬,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仗着儿时的交情玩笑罢了。刘遇的婚事自然是越不过帝后的,可他选秀的时候开口要个女子,皇后怎么都会给他个面子。若是别家女儿,皇上还要考虑下朝廷上的站位,他们林家是板上钉钉的永宁派,连这点犹豫都可省了。寻常儿子提这件事,父母总要担心什么私相授受,但皇家一向早婚,今年年头太后就撺掇着送永宁王两个可心的宫女,自然不计较这些。

一个永宁王自己开口讨要的、合他心意的、同他沾亲带故的侧妃,在他府上得多扎眼。林家已经出过一个尊崇无比的侧室了,如今又要再有一个吗?文慧皇贵妃生前可谓宠冠六宫,死后也地位不减,独她儿子最受宠爱。可是终其一生,皆小心谨慎、战战兢兢,不能抢皇后风头、不敢多说一句话,稍有不慎,就招致旁人嫉恨,她年纪轻轻便撒手而去,未尝没有这些缘故,黛玉这身子骨可还不如贵妃当年呢。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妹妹亲口拒了他,他总会听的。”馥环思来想去,还是道,“王爷如今虽霸道几分,但说话一向作数。叔叔是他亲舅舅,徹儿又和他这样投机,他就是想为着这事同咱们家生分,也不过就几天的气——何况他从小气量就大,自己允下的话,被拒了也不大可能记仇,顶多当面计较两句罢了。横竖咱们家和他打交道最多的还是阿徹,皮子厚,扛得住。”

她这话韵婉是同意的:“三弟何必一脸‘永宁王怎么变样了’的表情?要我说,他还一直就是这样,只不过从前管你们要的是糖人儿小风车,或者二弟收藏的那点子字画孤本,不怎么稀奇,都是他一开口就给了,你们没能见着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拿到手的强硬。不过他既然说可以让妹妹说了算,妹妹说了。就必是听的。”

林徥叹了一口气:“妹妹一个闺阁女儿,要她亲口说这个,也太难为。”

“她要是知道咱们几个围在这儿说这事,才要难为情呢。”韵婉对宋氏道,“好在也就咱们几个知道了。老爷书房那些个下人,还得太太去敲打,要他们知道轻重,不泄一个字才好呢。”

话也不是在书房说的,不过伺候的的确是林滹那儿的人,做儿媳、侄女的手伸不到那么长,还得宋氏亲自出马。

宋氏也明白韵婉的意思,扫了一眼儿女们:“这倒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就是玉儿那里,你们谁去说呢?”

几个人互相看看,还是馥环开口:“我去呗。”这里总共四个人,林徥只不过是林滹怕下人嘴碎,被派来学话的,韵婉身子重,若是宋氏亲自去说,黛玉又免不得要请她做主,反失了刘遇要得她亲口回应的本意。也就是馥环年龄相差不大,又经历过婚姻嫁娶,能说得出口了。

林徥见没他什么事,也不欲久留,同宋氏说了声,便回自己院里去了。目送小叔子走远了,韵婉才幽幽地问:“要是咱们猜了半天,玉儿其实是乐意的,只是臊得说,该如何是好呢?”

她这话并不是白问。当年馥环和云家的亲事定的那么顺利,除了有皇妃撮合、忠勇侯夫人说媒外,更有两个年轻人相互中意的缘故。只是后来问起,馥环也说感情是后来过日子处出来的,当年不过是被京里那些游手好闲、酒囊饭袋的世家子弟吓坏了,以为自己要嫁个那样的,见了云放性情模样无一不好,心里松了一口气,所谓的“芳心暗许”,不过如此罢了。黛玉养在深闺,见过的年轻男子只怕比馥环还少,何况见识得再多,恐怕也少有比刘遇更出出挑的了。她和当年的馥环差不多的年纪,小女儿心事,也不过就是那样,这回拒了,下回找个不如刘遇的,就怕意难平。

馥环无奈地笑道:“那婶子又要愁了。”

这事是大事,黛玉惊得连羞怯都活生生地掩了下去,强装镇定地说自己要再思量几日。其实类似的话韵婉先前也同她说过,当时也说让她考虑——可是那时还能拖着,寄希望于是大家误会了,现下却明朗到不得不面对了。

要说觉得恶心、厌烦,倒也不至于。刘遇品貌俱是上佳,高高在上的出身没让他变得趾高气昂,只加了通身的气派,难得的龙章凤姿、临风玉树,除此之外,承诺替林海完成遗愿的大气、三公主去世的失落,都更让黛玉高看他一等。

可这样的儿郎,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注定不会是属于哪一个人的。

因着自幼贾敏、贾母的教养,她对男儿家纳小这事,倒也不若馥环那般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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