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谁也没再说话。贺溪抱着手低头思考,唐静试图从已有资料中查找线索,严涛则盯着手里的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过了好一会儿,严涛突然开口,手段。
剩余两人看过去,他放下照片继续道:药酒不是动机,是手段。嫌疑人知道向药酒里添加某种物质可以使药酒产生毒性,所以才选择通过药酒来投毒行凶。
这酒的定位和销路都有问题。富人一般都有专门的健康管理方案,不需要也不被建议喝这种成分不明的药酒,而它的价格却又高到了一般人买不起的地步。
那么问题来了,严涛神情凝重,谁在买?
贺溪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了一会儿,猛地一拍桌,惊道:这酒根本就不是给正常人买的!
唐静也反应过来,投毒专用?
这样的话牵扯得就大了。
唐静翻出关于药酒的相关资料,找到生产企业那一行,动作不由得顿了顿,而后缓缓抬头看向严涛。
是和兴制药。
唐静长长呼了一口气,干脆把摊开的资料又合上去,身子往后一靠,抱着手冷静地问:还查吗?
严涛没说话。
他当然想查,但他也知道没法查下去了。
而贺溪没懂他们两个的意思,莫名其妙道:查啊,都查到这儿了,干嘛不查?
严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拿下烟头在烟灰缸里反复碾磨。
贺溪,你先去休息吧,精神海该撑不住了。
贺溪双眼微睁:涛哥?怎么就
去休息。
严涛重复了一遍,话里的压迫感明显变强不少,贺溪立马闭上嘴,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收拾东西出去了。
等贺溪出去了,严涛才开口继续道:先就这样吧,我再看怎么操作一下应付过去。
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是一扯上那三家就这么来一回,以后案子还办不办了?唐静也看不惯这种事情,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好口气。
那也没办法。局里乱七八糟哪边的人都有,在我面前也就算了,出去别再提这件事,容易惹事。
这我知道。
贺溪严涛迟疑不定,最后还是说道:先别告诉她,暂时不要让她接触这方面的事。
唐静点点头,又有点好笑地打趣他:贺溪真不是你在外头的私生女?
这种玩笑话严涛不知听了多少遍,他无奈地再次重复:真不是,你别老听他们鬼扯。
这也不赖他们鬼扯啊,我看没准她亲爹都没你这么护着她。
严涛一顿,想起记忆里一双带血的手,摇摇头道:怎么可能。
他想了想,最后仔细叮嘱道:这话别在她面前提。
出去之后,贺溪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尽管她知道严涛处在那个位置并不是像她一样只用查查案子就可以了,他决定放弃侦查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但这并不妨碍她还是越想越气。
做什么都畏手畏脚,这不让那不让,这么大一案子都查到眼前了也不能伸手去揭,那还干什么刑侦?
想到这里,贺溪头疼得更厉害了。
她左手逐渐盖住上半张脸,食指根部下方的凸起区域在左眼皮上压着,几根手指也分得很开,拇指和小指分别按在两边太阳穴上打着圈。
但还是疼。
脑仁要炸了的那种。
贺溪没办法,摸出手机拨通了南如松的电话,再然后,她透过指缝看见了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显示,立马条件反射挂断拨号。
凌晨3:36。
这个点打电话扰人清梦怕不是想找骂。
贺溪垂下手靠在墙上,一口气抽了还没叹出来,手心里又开始震。她愣了一下,拿起来接了。
挂电话的手速倒挺快。南如松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贺溪感觉南如松是被她吵醒的,忙道:是我没注意时间,打搅你睡觉了,你继续睡,我明天
南如松打断她道:你忍得到天亮?
贺溪梗住。
也许忍得到,但那时还有没有意识就说不准了。更何况,如果被涛哥和静姐发现了,他们俩肯定会从经侦抓个值班向导来给她做精神疏导,那才是真的要完蛋。
察觉到贺溪的沉默,南如松又笑了一下,楼下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南如松的一会儿真的就只是一会儿,贺溪到楼下看见南如松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虽说她因为头痛下楼时动作已经慢了不少,但再怎么慢,从四楼到一楼也不会超过十分钟,而谁知南如松竟然在她下来之前就已经到了。
南如松一眼看出她的意外,但一直带着她到家门口才解释道:图上班方便,在边上买了套房子,走过去也就五分钟。
照这样,那你岂不是调一次职就买一次房子?贺溪抱着头,企图通过跟他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