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连环杀人案顺利结案了。
贺溪不知道严涛在背后具体做了些什么,但最后交上去的报告还是能反映出一些东西来。
整个报告完全没提到和兴制药,甚至连某个被害人身份情况介绍部分里提到的一种惯用药的名字也被删掉,更不用说之前唐静查到的那款药酒了。
不仅一个字没提,连带着之前用证物袋包着的药酒瓶子也不见了,被唐静送去检验的那瓶也没了下文。
毁尸灭迹莫过于此。
贺溪虽然想查,但有严涛和唐静两个人盯着,她基本上接触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自然也就无从下手不了了之。
哎说真的,这挖出来肯定是一条黑产啊,你说涛哥怎么就不让查了?
这已经是赵冠栋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贺溪向他抱怨了,他也从报纸后面露出一张愁苦脸来,哀怨道:溪姐啊涛哥不让查就算了嘛,少干多少活啊?你看看你这一个月,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这种舒服日子你不过让我享受一下行吗?我这一个月天天跟着他们跑外勤,睡觉的时间完全不够,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说着,他放下报纸,伸手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阴影。
贺溪撇了撇嘴道:你当我不想跟你换吗?涛哥非得把我扔局里,我能怎么办?你说我不就是去找张知彤查了一下药酒的生产商吗?他有必要盯我盯得这么紧?
怕你惹事呗!赵冠栋摊开手,药酒这个事我们就不该随便碰,如果是酒的质量有问题,那得找工商或者药监局啊,就算立案,也该食药侦那边管,怎么算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来吧?你要是非得去插手,那像什么样子?涛哥也是为了你好嘛。
贺溪挑眉:你觉得这是假冒伪劣?但我觉得这就是非法经营披了一层皮啊,本质上和那些走私枪支或者非法出售管制刀具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销售具有严重社会危害性的产品吗?
且不说非法经营这事儿该经侦管,就说这具有严重社会危害性,那也得建立在你们之前的推测方向没错的前提上啊。赵冠栋不赞同地摇摇头,万一他们生产的没问题,只是被有心人钻了漏洞呢?药酒这东西市面上也不是只有和兴在生产,生产销售的厂商多了去了,总不能全一刀切吧?
那他们把我们的嘴捂住算什么?捂住就能说明他们生产的东西不会意外致死吗?他们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立刻召回产品回去改配方!再不济也得出个公告说明饮用风险!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广告满天飞!
贺溪伸手在报纸某处印了药酒广告的地方用力戳了两下,赵冠栋立刻把报纸抽开,看着桌面上留下的一点点凹痕,忍不住吸了口气道:冷静、冷静啊溪姐!楼下经侦今天值班的可不是向导,你要出了点什么状况我上哪儿给你找人啊?
贺溪皱着眉看向赵冠栋,忍不住咬了咬口腔内壁,有点不高兴开口了:你别搞得我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好吗?我哪次是真的没控制住要你们帮忙找人了?
赵冠栋抬起头,愣了愣。
好像还真没有。
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手上正在干什么,贺溪快撑不住了就会直接跟严涛请假走人,至于之后是去了白塔还是找了专门的向导做疏导,他就不太清楚了。
但这个说法确实一直在刑侦内部流传,大家都知道贺溪撑不住的时候要找个向导来以防万一,甚至还经常会拿这句话来开她的玩笑,但似乎没人真正往里深究。
那你都是怎么解决的啊?他想了想,问道。
贺溪摸了摸桌上的坑,感觉也不是很严重,便说: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呗,难不成非得像你们一样找个向导结合?
但确实很有用啊,我没结婚之前总要跑白塔申请疏导,他们那套预约流程真是赵冠栋嫌弃地摇摇头,你应该也知道,简直还停留在五十年前的水平,超级繁琐,偏偏每个月都还得去,真的绝了。
贺溪配合着点点头。
后来结婚了再也不用去白塔疏导了,而且疏导频率也降低了不少,现在大概三个月左右一次吧,简直赚翻了好吗!
贺溪还是点点头。
赵冠栋对她这反应有些不满,挑了挑眉道:不是,你就这反应?
贺溪抬眼看过去,不以为然道:那我应该什么反应?
三个月一次疏导诶!你多少羡慕一点?
有什么好羡慕的,贺溪不以为意,你觉得疏导很难受很麻烦,但我觉得很爽啊,真的,求之不得。
赵冠栋霎时瞪大了眼:你确定你说的是疏导?
精神疏导的本质是剥离精神海中的杂乱信息,因为是剥离,所以过程中多少都不会太舒服。很多哨兵都是因为不想精神暴动失控才愿意接受精神疏导的,如果有其他方法可以保证精神海在较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稳定,他们肯定不愿意接受精神疏导。
而面对赵冠栋的不可置信,贺溪只是有节奏地晃着脑袋道:对呀,特别爽。
赵冠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