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意让他实施精神疏导是一回事,能够忍受精神疏导的不适感又是另一回事了。
没有哪个哨兵会喜欢那种精神海被撕开一层的感觉,再加上贺溪耐痛力天生比较差,这一过程就显得格外难以忍受。
更何况,贺溪抱着的南如松是特别容易受伤的向导,她不敢抓,也不敢咬,只能强忍着疼痛,忍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南如松可以感同,却不能身受。
即便一直在揉按着她的后脑,但他也知道,肉体层面的抚慰很难对精神层面的痛苦起到明显的安抚作用。
但除此以外,他做不了别的。
疏导过程大约持续了十来分钟,到结束的时候,贺溪已经有点晕晕乎乎站不稳了。南如松便干脆抱起她,抱到里边的沙发椅上让她坐。
但贺溪却不肯撒手,哼哼道:先让我抱一会儿。
看起来实在是一副可怜模样,心疼之下,他只好抱着她自己上去坐着。
贺溪则迅速调整成分腿跪坐的姿势,就坐在他腿上,头还埋在他颈窝里不肯出来。
知道她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南如松也不管她这举动,随意找些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小时候在白塔疏导的时候也这样?
更夸张。贺溪有气无力地应着,塔里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小孩哭得比杀猪还惨。
南如松笑了一声。
所以每次疏导完我都这样扒在我爸身上。她继续说,别人只听得见我在叫,觉得小孩子叫成这样很有趣很可爱,但他能听见我叫的是疼,然后一路把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这样抱回家。
南如松顿了顿,捏着她的脸往外拉了拉,笑道:把我当成你爸了?
贺溪哼哼一声,偏过头将脸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但仍趴着没吭声。
她觉得多少有一点。
至少刚刚她接受精神疏导时,南如松表现出来的心疼和她印象中当年贺峰的表现如出一辙。
时隔多年后的今天,她长大了,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抑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疼了。
可即便她将痛呼声全咽进了肚子里,南如松仍听得一清二楚。
疼痛反应是藏不住的。
她越努力抑制,他能听见的痛呼声就越清晰分明,而后向导极强的共情能力便让他越心疼。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南如松轻声问道:现在好一点没?
再让我抱抱。
现在声音听起来已经平稳了许多,南如松觉得她所谓的再抱抱应该只是一种惯性需求,便有些好笑地说:以后抱的时候多的是,先起来准备吃点东西吧,你不是之前就在说肚子饿吗?
贺溪这才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看着他委委屈屈开口道:我想吃辣。
之前说过了,不行。
就点一份!
不行,这个免谈。
姓南的你怎么这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南如松挑眉,就因为我不让你吃辣?
对!贺溪这语气颇有种今天不吃辣就绝不罢休的意思。
于是南如松点点头:那现在就不喜欢吧,等吃完再喜欢回来也可以,我不介意。
贺溪微微睁大眼,被他这回答震惊到。
这是什么无赖发言?
见她几乎立刻就要开口痛斥他这无赖行径,南如松直接上去封了她的口,于是未出口的话很快便化作了一串无意义的呜呜声。
向导的压制能力本没有这么强,但贺溪怕伤到他,使起劲儿来有些畏手畏脚,结果最后竟叫他占了上风,被他亲得迷迷糊糊,也不再想着朝他叫嚷了。
周末我带你去复查,如果医生给了准话,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南如松起身,让贺溪坐上去,现在听话,忍一忍。
那行吧。贺溪知他是一点也不肯让步了,只好略微不甘心地服了软,但旋即,她又提出新条件:到时候我要吃个够本,你得陪我一起。
南如松沉默一瞬,点了头。
于是,在南如松的监督下,贺溪这一餐吃得极为清淡,好在这家店的味道还不错,不至于让她离了辣口就食不下咽,反倒有余心来琢磨碰上杨恪这事儿了。
你之前说,这边隐私性比较好,那是不是会有人专门跑到这里来谈事情?
南如松一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你是在说杨恪,那多半是过来谈事的,不过另外那个人我没见过,不清楚他可能在谈什么。
贺溪咬着筷子,回忆了一会儿,肯定地开口道:我见过。
你见过?南如松有些意外。
嗯,就一个月以前那次补充侦查,在唐静姐带回来的照片里。贺溪一边眯着眼回忆一边继续说,是她从药酒经销商那里调取销售记录的时候顺带拍的一些照片,好几张都有这个人出镜,所以我印象稍微深一点。
药酒经销商?
哦对了,贺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