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出,倾诉一切的人,无法想象完全依赖一个人,希望对方时刻回应的样子。
不希望被他人如此要求,所以就不去这样要求他人。
这是他的秘密,也是他比起普通的动物,更加喜爱接近人类的furry的原因之一。
不是人类,那就无需按照人类的社交规则来对待,因为小狗是人类的朋友所以能放心的将信赖托付给他。比起只能等待自己照顾自己抚摸的动物,furry站在更平等的地位上,他甚至会反过来抚爱自己。
多么完美的存在,简直是社恐人士福音。
酒井雪川抱住基尔爸爸的手臂,将脸贴了过去,依偎在他的身旁。
禅院甚尔又窝回了那个沙发里,酒井雪川则靠在他身边。这家伙粘人的要命,说好的早餐遥遥无期,人却靠得越来越近。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禅院甚尔震惊于这人的有问必答,从是不是咒术师聊到了他曾经有划痕症,又聊到酒井雪川认为自己算是本格纯爱派。
“只要是纯爱的话,那furry也没关系!”
哦,这家伙还是个furry控。
“你说九月份开学?”
禅院甚尔算了算日子,大概不剩三周了。
酒井雪川这次犹豫了一会儿,说他想跟学校申请带孩子旁听,然后就被恶狠狠的捏了脸颊肉,痛得只吸冷气。
“不行,”
禅院甚尔冷漠拒绝。
“想都别想,你只不过是一张短期饭票,还想拐带人口吗?”
“……欸,好过分,我明明是很认真的带你们回家的,也想好了要养你和小惠。”
脸颊又痛又热,酒井雪川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他有点委屈的控诉,似乎对方成了渣男。
这个答案让禅院甚尔有点好笑,“怎么,你还是玩扮家家酒的年纪吗?”
“我已经十三岁了,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基尔……不,我是说甚尔君,抛弃自己的家族之后,还要逃避自己的选择吗?”
男人绿色的眼瞳猛然收缩,下意识的伸手掐住了酒井雪川细嫩欣长的脖颈。
“哈?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好像忘了我其实是术式杀手来着吧?”
酒井雪川艰难的呼吸,脸涨得通红,眼睫毛被生理性的眼泪沾湿,看起来格外凄惨可怜。
不过他没有反抗,而是勾起手指,轻轻挠了挠禅院甚尔的手腕内侧,好像是表达某种请求,讨好,亦或是,撒娇?
力道轻飘飘的,但禅院甚尔却下意识的松了一些力道。
“咳咳,我,去过禅院家哦……”
酒井雪川盯着禅院甚尔的眼睛回答,“有听过反向的天与咒缚这回事,加上眼睛大概是家族遗传,所以猜到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
掐着少年脖子的手没有动摇,禅院甚尔谨慎的评估这人的危险程度,他知道酒井雪川的话不是谎言,但也未必是全部。
酒井雪川扁了扁嘴,眼睛耷拉着,有些懊丧的表情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我对父母的情感仅仅是责任,所以不觉得甚尔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只是你一直在骗我,让我觉得很难受,才说了这种话,想做的事……只是想要和你坦诚相见,我不是那种无私奉献的类型,如果你像抛弃那些女人一样对待我,我无法接受。”
“那关我屁事。”
禅院甚尔冷哼,最终还是松开了酒井雪川,他转身就走,留下一句硬邦邦的回答砸到对方耳朵里。
又搞砸了……
酒井雪川将自己窝在被子里,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已经到了没法透出一点光线的程度。
这里是酒井雪川的[安全屋]。
隐藏在拐角处的房间,要通过地下室弯弯绕绕的路线才能抵达,没有门,也没有窗户的隐秘空间,大概是作为储藏室存在的,连家里购置房子的时候都没从平面结构图上发现,却在他对房子进行探索的时候无意间进入了。
于是这里就被改造成了一个拥有应急光源,钢丝床,以及他个人藏品的秘密基地。
在他恐惧的时刻,痛苦的时刻,这里是能规避他人的[安全屋]。
因为总是把事情变得糟糕,所以他来到这里的次数越来多多,手动改装的排风扇,莲花味道的香薰蜡烛,一张折叠桌子,还有柔软的鹅绒被。
一切他平时依赖的东西都在这里拥有了备份,但问题并没有解决,这样只是逃避而已。
酒井雪川很清楚自己在逃避现实,他总是掌握不好交际的分寸,又总是有着过高的期待值。
大概被讨厌也是很正常的。
甚尔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也总是逃避,难道因为生气就要说那样的话吗?
隐瞒姓名这种事,只是觉得自己不值得信赖或者没必要吧,毕竟只是见了没有几次面,因为对方的落魄才有了做好人的机会而已。
基尔,或者甚尔,都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