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公寓走道又关上了两三道房门。
守在门口的一个青年搬出来一张木桌挡在门前,他警惕地看着乔舒,想不到这个人还能暴怒似的砸烂通讯器。
于是怕乔舒突然发疯又扭打回来,他勉强让自己只是略带嘲讽,说:“你没看晨间新闻吗,绑架案的其他参与者都已经被跨国抓捕归案了。”
乔舒转过身,脸上的汗已经流成了道道水痕,那双鼓胀的眼珠滑稽丑陋地仿佛池塘里的青蛙。
连让喜欢看脸给罪犯找借口的基础都没有。
那个人还在继续说着:“他们录拍了交易现场,本来准备事后再用来勒索雇主,没想到成为了警方找到指使人的证据,这才让那个受害者翻供了。”
“听说你原来特意压下这件事不报警,只是装大度装善良跟对方私了,原来是怕被追查到证据。”
嘲弄的眼神刺痛了乔舒,他所有的心思都如此清晰,被尽数扒光了暴露在日光下。
乔舒终于无法忽略那些目光,那些似乎将他和柳元真对立成施暴者与受害者的目光。
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柳元真呢?
乔舒的头像被撬开了洞,有人装了一桶冰块倒进了他混乱的脑浆中,霎时间全身都冷透了。
他明明身体健康,却狼狈地揪着衣服的领子,仿若喘不上快要窒息的模样。
“哈,不可能,怎么可能……”乔舒急促地呼吸着,快速地供氧让大脑眩晕。
乔舒摸着墙壁,直愣愣地冲说话的人走去,他呢喃着,一时变得有些神经兮兮。
那个人立即防备地架起手边的折叠椅举在胸前,剩下的两个兄弟也放下搬运的东西,手里抄起家伙准备挡一挡。
乔舒几乎要扑倒在地,那样的肢体动作在所有人眼里与发疯的预兆无疑。
报警半个小时后,附近的警局终于纠合警力赶到,他们见乔舒这个样子立马扑上去,将不断挣扎扭动的人按到在地,为那双手腕戴上银手铐。
之后也会移交法院判定他的罪行,受害人也会一同到场。
乔舒将自己压在地上,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他扭曲着脸涕泪横流,嘴里不停地叫着:“不行,不能抓我,我还没有去找柳元真……滚开!”
即便被拖到电梯口,他依然凄厉地叫着。
等到乔舒被警察真正架走,之前关上的房门又开了。
租客们探出头,总觉得柳元真这个名字很熟悉,仔细一想才记起,这好像是受害者的名字。
整个过程中系统没有任何动静,它仿佛从没出现在乔舒的脑海中。
自从昨晚乔舒的攻略进度崩盘,系统就知道自己指望不上这个废物了,再也没在乔舒的脑子里说过话,更别说提供任何帮助。
它需要静静等待三个月,等到收走乔舒的灵魂补上能量空缺,到时就能再找到下一任宿主继续穿梭回来解决掉这个小世界。
下次它会找一个只在意自己的宿主。
房东作为报警人小心探出头来,他后怕地拍拍胸口,从房间里挪出来。
警察照例要带走他一起去做笔录,房东嘱咐带过来的三个人,照着出租屋原来清理掉晦气的东西,便跟上一起去了。
这件事本来只算是豪门圈层的阴私,却因为前因后果在晨间新闻播报而出,案件的反转十分恶劣,加上受害者长得太过于漂亮,短短几个小时便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无数人都涌到了帝都警方的网络运营底下留言,要求赶快将最后一个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他们无比关心那个名叫柳元真的受害者,因为他的照片还是没有受伤前的样子。
穿着学院制服的柳元真抱揽着书本站在林荫道边。
他长卷的发丝垂在胸前,藤萝一般缠绕着衣襟,雪肤红唇,笑意盈盈,似乎能就着图像嗅到身上的香气,应该如本人一样甜蜜。
不需要任何言语,只是静静地立在人群之中,却已经显得那样格格不入,自动与周围的风景划成两个世界,纯稚娇艳得仿若一场美梦。
一场只在最纯真的年岁才能构筑出来的美梦。
谁都不想见到这样的人受到伤害,但大家都知道照片里的人已经碎掉了。
所以他们更加愤怒。
巨大的舆情之下,警方的通报肯定得详尽叙述案件过程。
*
自从柳元真出了那些事后,那些原本围着他转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就算还留着联系方式,也会突然传来恶意地‘问候’。
柳元真不喜欢被任何人误会,他会去解释澄清,但是结果总是不如人意。
仿若一个打不破的魔咒,那些人的思维烙上永固的钢印。
他们口中的柳元真是那样的陌生,就连柳元真自己无法认出,却在无数张口中来回传递并得到认同。
他被很多以前交好的人拉黑了,因为乔舒,因为那场绑架案。
再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