绔。
沁心揭开酒封,桃腮带粉,那双用来弹琴的手细致地为师雪章倾酒。淡黄的酒液香气浓烈,轻易粘在了衣衫上。液体落到在杯盏里荡出波纹,映照着她与他扭曲的脸。
师钦川踹开房门的时候,沁心已经遣散了小侍。
她半个人撑在师雪章的身上,两人长长的衣摆交叠,如同绮丽的鱼尾流溢。
沁心白皙的手指狎昵地玩弄着蛊惑人心的红唇,眼神已经失焦游离,她着魔似的心脏狂跳不止,好像不去做一件事就不会终止。
歌伎嘴轻颤着,要去吻那张润泽的唇。她一边靠近,一边还轻轻念叨着师雪章的名字:“雪章,雪章……”
然后被暴怒的师钦川提着手臂甩到墙边。
跟在师钦川身后收了钱领路的龟公大惊,连忙去扶不停呻吟痛呼的沁心,完全不想这位贵气俊逸的公子会如此粗暴,扯着他家的歌伎就把人摔开了。
师雪章的酒量其实不怎么好,他只需要一个喝酒的过程。
混乱的响动惊动了伏躺在竹席上的他,师雪章眼珠挂着水,袖口已经缩到了手肘,裸露出的手臂雪腻凝白,印出竹席的纹路。
他坐起来还没有分辨出东西南北,唤着歌伎的名字:“沁心,怎么了?”
突然有人擒住了师雪章的手腕,强悍的力道箍在他婉约的腕线,令他一痛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清正贵气的公子半跪在竹席上,他语调阴冷,冰风般灌进师雪章的耳朵:“兄长,是我啊……”
“弟弟才走了月余,兄长竟然就已经将钦川忘干净了,我很伤心。”他攥住师雪章的腕口,把人锁在自己的腿上,强硬地捏起兄长的下巴,见到了桃花般烂漫的眉眼。
那双迷蒙的眼睛倒映出师钦川的面目,竟然瞬息褪去了轻挑的雾气。瞳孔不禁紧缩,涌出弱质的怯意,好似看到了一只鬼,而不是一个人。只余下眼尾靡丽的绯红,证明师雪章方才的醉。
师钦川竟然提前回上京了。
师雪章惨白了双颊,忍不住咬住唇。他被师钦川半抱在腿上,流漫的长发插进一只手掌,为他梳弄散乱的发丝。就像摸在猫咪最敏感的部位,但它却不能反抗。
他瞥过头,看到大开的门扉路过了形形色色的人,还有怔怔站在墙边瞧着自己的沁心,实在有太多人了。师雪章只能可怜地摇头,低声恳求:“不要在这里,钦川,不要……”
师钦川好似也反映过来这是什么地方,神色有些动容,手指爪似的抓挠着掌中的头颅。
他掀起唇角,动作亲昵到不正常。手掌揉着浓丽的发丝蹭到了雪白的脸颊上,他捧起师雪章的脸跟自己的贴在一处,瞳中尽是阴诡的灰冷。
师钦川的唇不经意地吻着兄长沾染酒香的脸,吐息像蛇信一样钻进耳廓,话语一寸寸打碎了师雪章的幻想:“那怎么行,是你答应过的。”
他将自己不听话的兄长翻过来,怀里的人抖着身子并不敢反抗,师钦川被这般默许或者惯性的温驯挠得心痒,牙齿都酥麻了。
“好乖……”师钦川的手掌狎昵地从兄长的腰线一直摸到隆起的圆弧,不着痕迹地揉捏那处地方。
‘啪’‘啪’。
他的脸渐渐泛出兴奋的薄红,手掌不断地拍着兄长的屁股,这惩罚幼童的酷刑用到成年男子身上也不逞多让,或者说因为年岁,反而更加可耻。
拂雪楼出了一场闹剧,师家的二公子来楼里抓自己寻欢作乐的兄长,现在已经气极,正敞着门惩罚孩童般打着兄长的屁股。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看戏的公子哥,好几个堂里的搂着美人就过来看热闹,可能就是他们最近最大的乐子了。
人到时,他们还没见到大名鼎鼎的师家大公子的脸,只能瞧见门内那弯半折的腿,正随着不断地拍打声痛苦地摩擦着竹席,蹭开了衣裾下赤裸的足尖。
笑开了花的公子哥们忽然就淡声了,就着师雪章闷闷的哀叫,目光停驻。
紧绷的足弓是淡粉色的,而抵着竹席的脚趾更是无比精巧,仿若花瓣落在足尖凝固了时间。
这双雪白的足漂亮得似乎应该长在溪边浣纱的美人腿上,浣纱的时候在水里晃荡,白鱼一般游曳。
师家二公子像是打够了,把窝囊得不愿意站起来的兄长抱在怀里,没脸见人的大公子紧紧埋在弟弟的胸膛里。本应该怒气未消的二公子却像是很高兴,似乎在低声哄着他。
还能恍惚听到几句模糊的字词。
‘魔障了’‘都怪我’‘赔不是’……
那头蜿蜒绮丽的发丝顺着师钦川的臂弯滑落,丝丝网住师雪章的脸颊,在路过人群的时候被台阶颠簸了一下,露出了半张湿红的脸。
“原来那就是……师雪章?”有人轻喃着,缓缓松开揽住美人的臂膀,神思已经随着前人一同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