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懵了,哀婉的面目呆然。
反倒是师雪章听了这句话,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从师钦川失力的怀抱里爬出来,师钦川只来得及拉住兄长的衣袖,根本没留住那抹青。
他曾经也倔得很,又为许多事妥协了。
师雪章沾着血的脸格外凄艳,混着两个人的泪,将衣襟打湿出一弯粉晕。
他突然发现,在师家呆着或许还不如于陋巷中烂死。
师正仪从未见过自己的大儿子有过这般倔强的表情,那张长在男子脸上称得一句可惜的容颜,无论是谁瞧见了都会晃神。
他可惜过,要是师雪章是个女儿,师家必定能再进一步。
定会有无数高门贵族翘首以盼,等着他的女儿及笄,求娶的人能踩烂师家的门槛。
师雪章伏在地上,难以忍受地流泪,却咽下了示弱的哭腔,说:“请连同雪章一起!”
“好一对兄弟!”师正仪怒极反笑,“这么多年你都未来过这里,今天我成全你!”
失神的师钦川却在听到他这句回答时木然转过身。
那张令上京无数称赞过俊逸可亲的脸,这时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从一开始就是空白的模样,只余下阴诡冷凝的眼瞳卷起涡旋。
师钦川还挂着泪,眼眶布满红丝,近乎是在滴血。
他满身的血与汗,如今又加上了泪,显得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涌出狂溢的魔气。仿佛从哪出沼泽爬出的水鬼,要将过路人拖下水。
师正仪无端从背脊上揉出惊颤的疙瘩,一道惊雷劈垮而下。
他的二儿子站起来,温柔地扶起伏在地上的兄长。
用一种绝不该于此时出现的语气,轻柔地:“父亲,够了。”
雨声更大了,惊碎了无人的祠堂中半边的烛火。
师雪章的房间则是点得通明。
师钦川伤得太重本该先一步擦药,他却不容违抗地叫医师先为兄长处理了额头与手臂。
等到该他处理时,忍不住卖着乖非要师雪章来。
男性宽阔的背脊睡在绝丽的美人的膝腿间,形容苍白的美人红着眼眶,他虚着指尖,怎么也下不了手。
最后实在没有忍住,还是叹出一声带着哭音的气。
“哥哥,没事了,”师钦川轻声道,他安慰似的补了一句,“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将师雪章的手腕攥住,而今天,他的兄长忘记了拒绝。
师钦川饕足地吻住那弯秀致的指节,惊得人终于记得两人尴尬的关系,欲要收回。
“让我摸一会,好么?”他揉开兄长皱拢的手指,将脸埋了进去。
心脏泛出温热的酥软之意,熏在师钦川的面颊上,带出异样的潮红。
那双看不到师雪章的眼却盛着癫狂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