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兆这才回忆起来,他想念的还有每次说了再见后,他们隔着小室的门面面相望,师雪章的眼睛里总是没藏住对再会的期盼。
那个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盛在这两汪水泽中。
他实在爱极了,整颗心都要为此胀烂掉,从未有过的灼烫情潮汹涌而出。
“怎么这样久才过来!”师雪章趴将着凝住楚兆,眼珠亮亮的,分明是惊喜和高兴的样子。
他缺少朋友,偶有谈会也是在花楼里和妓子打趣,遇到同为世家子的人又总是过分安静。
这段时间相熟起来,倒是被楚兆有意的模糊两人的距离感娇惯了。
此时他非要佯装自己恼了,有种极易戳破的嗔怪,反而显出亲昵。
楚兆喉结微动,寡情的唇也涌动着温柔小意,他安抚道:“是我的错。”
他太过于干脆地承下此话,把师雪章变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个。
“我只是在说笑的……”方才还慵懒挂在窗台上的美人支起身子,转而正坐在小桌前,轻巧地假咳两声,遮掩着自己的无措。
似乎是知道自己这位朋友不会真的生气,下意识无措之后他摸住了尚干的毛笔,已经从眼底生出期待。
师雪章缓缓扇动眼睫,眸光闪闪,别有一番煽情的姿态。雪白的牙齿咬过下唇,黏连过后又分离,弄得丰润的唇肉更艳了。
若说他是外面那处天井的水缸里走出的花精,恐怕也会有无数人相信。
好像这个人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能讨得他人欢心,即便他本身并没有意识,但这的确是美人的天分。
师雪章笑盈盈地问:“老师,今日教雪章什么呢?”
楚兆紧锁着眼前人,目色渐渐深了。
他推门的手扣紧住房门,又往回带上,一点点遮掩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将之隔绝在无人知晓的花铺内室之中。
楚兆回答:“一些诗词。”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师钦川会把人一辈子锁在院墙里。
无论师钦川是何种缘由,楚兆好像喜欢上了这种将师雪章私有的感觉。
那双眼睛只倒映着他的脸时,最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