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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丢了陛下的颜面,当即就将人丢到了诏狱里询问事情真相,可谁知,这内卫说,是有人指使他做的……”

皇帝一怔,脸色骤然间变得十分难看。

大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咬牙切齿地开口,语气十分笃定:“……惠乐?”

他坐上这个皇位并不容易,除却奉了一个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人为太后外,还不得不在幼年时便亲历夺嫡的残酷。几番动乱下来,亲近的皇室宗亲已经没有几位了,而能矫诏指挥动内卫的,除了他那位胞姐,也没有谁了。

顾文堂叹息一声:“……臣听了也是极为惊讶,忙让手下的人封锁了消息。只是陛下,听那内卫说,此番殿下出手只是因羡嫉旁人容色,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出动了内卫……若是成了也就罢了,偏偏没成,还径直将把柄送到了臣手上……臣只是怕,若还有下一回,恐怕……”

大魏朝廷,向来最忌讳女子干政,他的曾祖母孙太后,便曾因一己贪欲垂帘听政数年,期间杀了无数反对她的官员,那血流成河的场景纵然只是写在史书上,或是从世家口口相传地流传下来,却也足以让如今的官员一听便惊惧如惊弓之鸟了。

内卫是他一手培植出来的,结果却不是他一人能使动的,倘若此时让御史们知晓了,恐怕他是真保不住这支力量了。即便是内卫欺行霸市,强占民女,也比被一个皇室女子掌控在手心要好开脱得多。

此刻,小皇帝听着顾文堂字字句句都在为他考量,心间对魏永嫣的不满更是风重雨浓。

他可怜这位皇姐年纪轻轻便守寡丧夫,指派了一些人手去照顾护卫她,可却不是让她这般随意调遣的。他处处怜悯她的不易,可她这个做姐姐的,有没有哪怕半点考虑过他的处境?

“多谢太师提点。”皇帝勉强地压住了眸光里的怒气,颔首道:“此事是朕欠考量了,未曾想到惠乐皇姐竟敢私自调动内卫……唉,是朕有负皇考所托,没能将她的性子拗过来,差点误了大事。”

顾文堂点点头,一脸歉疚:“臣也知陛下同惠乐殿下姐弟情深,本不愿做这个离间之人,只是此事不发则已,一旦发作,陛下恐要承受雷霆万钧之势,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所以臣踯躅了一路,最终还是要硬着头皮来当这个恶人……”

皇帝忙从龙椅上走下来,托着肱骨之臣的手,诚恳道:“太师一片赤忱为我大魏社稷,哪里又有什么过失呢?要说恶人,反倒是朕这个弟弟因着人的私心没有约束好长姐,一味纵容,才让她这般蛮横无理,毫无纵观大局之态势,是朕的过失。”

旋即,不等顾文堂开口,便沉着脸扬声吩咐:“去长公主府宣朕的旨意,太后娘娘近来身子不适,着令惠乐长公主赴大觉寺为尊者诵经祈福四十九日,侍奉佛前需诚心,期间不得着荤腥,不得饮酒作乐,不得出寺。”

曹贤低头领命,心里却暗暗为惠乐殿下捏了一把汗。

宫里人都知道,这位殿下最讨厌的就是在陛下登基后,由于娘家的权势一步登天的太后娘娘。别说尽什么孝道了,就是她没回进宫来,都是要扯千百条理由不去慈宁宫请安的。

这样的关系,陛下却让殿下去给太后祈福,就是不提不沾荤腥不饮酒不出寺的规矩,光是前头这一条,就够惠乐殿下心里怄得慌了。

看来陛下这回是真有些生气了。

顾文堂眸色淡淡地望着曹贤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峰微蹙:“陛下,这惩戒是否太过严重了?”

皇帝脸上却挂着不甚在意的神色:“无妨,大觉寺是皇家寺庙,也不会出什么差池。让姐姐去寺庙里修身养性,端正性子,也没什么不好。”

君臣寒暄了一番,顾首辅这才告退,撩袍端带地跨过了武英殿的门槛。

皇帝默然看着,起身坐回了龙椅,略显稚嫩的脸上浮动着一丝奇异的神情。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不甚理解。

好好的,他那位皇姐怎么招惹到太师了?如同顾文堂了解他一般的,他也甚为了解这位师父,若他真是想替魏永嫣保全颜面,站的是维护她的立场,可不会拿朝廷社稷来说话,早就非常识趣地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压根就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来。

不过,现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他给这位皇姐收拾烂摊子应不是头一回了,她那性子,着实也该改一改,至少要让她想明白,不要再在京城里横冲直撞了。下一回,她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作者有话说:

太后:四十九天,祈福呢还是咒我呢???

日暮斜阳,派出去的人却没有回来,慵懒从容的魏永嫣渐渐变了脸色。遣人去街上打听,这才知晓那人动手之时,竟然好死不死地被顾文堂撞了个正着。

怎生就这般倒霉!

内卫毕竟是陛下亲卫,她实然是指挥不动的。这回能窜动潘黎,少不了用了捏人短处相挟的手段。照她料想,晏安宁不过一商贾女,即便手里有银钱,护卫她的人也不会高强到哪里去。

让潘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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