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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的实际内容更重要。因为解试是与书法吸引,久不能忘,长大后自己临摹一篇装裱挂在书房内,用以自勉。

因此卓思衡背这篇文章是卓衍一字一字教得,烂熟于心,此时用典也下笔顺畅,其中所列武帝一朝汉臣名字恰似群星纵列,一个个出现在他笔下:枚乘、主父偃、卜式、桑弘羊、卫青、金日磾、董仲舒、倪宽、公孙弘、石建、石庆、汲黯、韩安国、郑当时、赵禹、张汤、司马迁、司马相如、东方朔、枚皋、严助、朱买臣、唐都、洛下闳、李延年、张骞、苏武、霍去病和霍光……

他开篇先写“唐家社稷、汉官威仪,古今闻羡”,列典故讲事迹,选择公孙弘作为他的答案,因为公孙弘“恢奇多闻”这样便能帮朝廷解决许多来源不同的问题,而他又“虽历坎坷起落,仍中和平允怀才问对”,虽然最初因为行事不合汉武帝心意被罢用,他却没有荒废自我,仍旧平静度日,直到国家和汉武帝再需要他的时候,他又拿出针砭时弊的国策方针,令皇帝终于认识到他的能力和水平,让他位极人臣辅佐自己。

卓思衡表示,这样的人虽然也有一些个人的问题,但终究“私德不染臣行”,没有因为毛病影响他当国为士,公私还算分明,最主要的还是“为国为贤,持才守忠”,最后在丞相位置上死去,是难得的善终。

当然他虽然贡献了“公孙布被”这样的成语,说他虽然家里有钱,但还是沽名钓誉好像很穷,其实可能是汉武帝一朝名臣太多,竞争激烈,想让自己在皇帝心中形象高大一些,好让自己的主张能够任用,也算不上道德污点了。而且其他人真的不大好写。

写卫霍,那他该去考武举;

写赵禹张汤,酷吏在太平治世实在没法写作理想;

写东方朔枚皋,他可能没有谐星的天赋;

写桑弘羊董仲舒,他自己都觉得略显刻意;

写司马迁司马相如,他这个文笔还是别登月碰瓷了;

写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霍光?那他是活腻了……

总之想来想去,取自己欣赏与适合的平衡点,公孙弘都是不错的选择。

又加了好多勉励自己成为名臣的话,卓思衡写完前面三问,后又一转官吏选拔制度,说汉朝取士的察举制最初还能好好推行,选上这样的人才组成旷世阵容;但后面此制度就渐渐沦为权贵世家的玩具,是不如我朝科举的。如今想用科举选用到汉朝名臣一样的人才,还得“垂拱而治,引四方才士”,毕竟隋炀帝也曾经说自己是汉武帝脑残粉,仰慕“汉官威仪”,折腾一番后,得了个在江都被自己部下杀死的结局,国家也走向灭亡。光是仰慕效仿没有意义,需要真正依据我们所处的时代选出适合的方式,避免走隋炀帝的老路……

他的时策答得很快,故而早早歇息,十一月的北方贡院当真极冷,为了防止夹带,又不允许穿有夹层的衣服和带有夹层的铺盖。还好有慧衡缝制准备的两条毯子,一条毡毛一条皮绒,虽是单层,但御风防寒很是好用,叠盖上后也能勉强好梦——如果不是左侧隔壁号间的士子睡觉磨牙,卓思衡会睡得更好。

时策一关过来,余下两关便容易许多。

卓思衡没再遇到什么难题,唯一的麻烦是,最后一天,他往试卷上抄写在草稿纸拟好的律诗时,右侧隔壁士子忽然嚎叫痛哭,如丧考妣,来势汹汹,这样突然的尖叫吓得他落笔一滑,给试卷涂了个巨大的墨痕,还好时间足够,律诗的字又不是很多,他跟巡考要了一张重新抄写,最终按时交卷。

这三天起居都在小小号间,即便卓思衡没有挨冻,还是因为经验不足带少了干粮,最后一天没有吃的,只好猛灌贡院提供的热汤来充饥,而有些士子就没这么好命了,晚上总有一些哭爹喊娘的被拖出去,还有吃坏了东西,弄得整排廊都飘散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而之前听表弟说他那场解试,有人身子太弱

宁兴府少尹府上的灯烛皆已燃起,地龙渐暖,客人与主人于书斋侧旁小厅内休憩,厅内陈设古雅清新,字画立轴亦不多,多用盆花绿植点缀粉墙,倒有别有一番富贵闲人的气韵。

此时仆人送上茶点后噤声离去,屋内只余去年刚刚走马上任的宁兴府少尹刘溯、他已致仕告老的恩师佟铎与其刚刚年满十九岁的第三子佟师沛。

“方则幼弟这次解试成绩极好,不枉恩师回乡看护奔波辛苦,只是听闻圣上已钦点了翰林学士承旨曾玄度大人为此次省试主考,曾大人为圣上近臣,作文又喜生僻骈词,方则幼弟这一个月还得再研读些六朝诗赋方能稳妥。”刘溯手边正放着学事司奏报的宁兴府解试发榜成绩,如今府尹重病,他刚领下旨意暂代职权,此等大事必须经由他手。

“你不许夸他。”佟铎六十岁上下年纪,却是须发全白衣着纯素渊渟岳峙,似对这个成绩并不满意,“他自小就是被夸大,夸成今天这个样子,一点小成绩就飘然不知足下几何,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解试第二名罢了。”

刘溯已在佟铎门下二十余年,贯是亲厚,更知道恩师脾气,此时忍不住笑道:“恩师刚看到发榜时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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