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皓跟着我和小艾回到我们家。

小艾简单跟我说个几句，就回房间和蓝天视讯。

我倒了一杯水给李正皓，「给你。」

「谢谢。」

两个人坐在三人座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沉默了一阵子，他开口了。

「承恩，是真的喜欢你。」他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我回想起当时他和我说那句话的表情。

「他为了不让你觉得尷尬，还问我们哪种方式比较行得通。」

「可是，等我鼓起勇气想要回覆他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我将头转向李正皓，「我比较想知道的事，他发生了什么事。」

「在毕业那天…」

毕业那天，谢承恩和几个车子也被拖吊的同学一起搭着公车，去拖吊场取车。

取完车之后，他们讨论着要去哪夜唱，就在停等红绿灯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绿灯号志亮起，谢承恩骑在第一个，却被红灯那方的一台闯红灯的汽车撞上。

其他同学当场傻眼，赶紧把车子停到旁边，衝到马路去看状况，有叫救护车的，有把肇事车辆包围的，也有的守在谢承恩身旁。

送到医院后，检查后谢承恩有脑震盪，右手骨折，脚也有些擦挫伤。

在他昏睡的第三天，他清醒了。

大家放下心中的石头，到病房看他，但，有些人他却不记得了。

「承恩记得的人，大多都是平常就和他有密切接触的人，那些没有在和他互动的，他都想不起来了。」

「那，医生说什么？」

「记忆能恢復，但是要靠我们和他自己的努力。大学的时候，他的父母带着他去国外求医，希望得到更好的治疗，以及更好的念书环境。」

他是真的出国了，我却还以为他在台湾。

「他回来了吗？」

「恩，就在一年前，大学毕业后，他回到台湾，并且运用他在国外大学的专科，开了一间游戏设计公司。」李正皓喝了一口水，「在他出国这段期间，我都有和他视讯，还拿着国中和高中的毕业纪念册帮他增加一点印象。」

我另外一个疑惑来了，「那，他还记得我吗？」

李正皓摇头，这一摇，我整个眼泪都快要飆出来了。

他从包里拿出便条纸，写一串号码，递给我，「这个是承恩的手机号码，你刚刚问我的，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去解答。」

「什么？所以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我自己去确认吗？

李正皓把纸塞到我手里，「我觉得他不会介意我把号码给你，因为你在当时，的确，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我紧握着那张纸，「我知道了。」

他把最后一半的水喝完，在起身后，又转过来对我说：「或许这对你来说，可能是坏消息，但，我还是要跟你说。」

「说什么？」我站起来。

他走向我，「承恩在大三的时候已经交了一个女朋友，他有打算在近两年内向她求婚的可能性。」

听到这句话，我怎么觉得他会记得我的可能性很渺茫？

我坚持住眼泪，「谢谢你告诉我。」

「好好休息吧。」他拍拍我的肩，离开我们家。

我就那样，站在客厅。

刚刚所有谈话，在我脑海中，呼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