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的禁锢,顽皮地缀在了他的手腕上。
丁芷兰心觉不妙,可看不清玄宁此时的脸色,试探着喊了一声:“师兄?”
话音刚落,还不等玄宁回应,盘腿坐于慈心净钟之下的盛鸣瑶率先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清澈异常,丁芷兰一愣,险些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刚出世的幼童。
“这是……”丁芷兰原本以为除魔成功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你是谁?”
出口的语调不再是盛鸣瑶惯常带着三分笑意的漫不经心,而是一种宛若孩童般清澈直白的质问。
饶是丁芷兰也被眼下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愣神,她有听说过除魔会造成经脉受损,也有听说过或许会对日后修行造成一定阻碍。
可从未听说过,除魔气后,会造成记忆混乱?
丁芷兰绕过玄宁,同样蹲下身,凝出了几分灵力绕在了盛鸣瑶的身侧,细细探查起来。
这一探查,几乎用了足足半个时辰
自始至终,玄宁都不发一眼,唯有紧抿的薄唇透露出了他此时的无措。
没有人知道,当玄宁进入水幕后,见到宛如稚子的盛鸣瑶时,满怀期盼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血肉,空洞的再也没有了着落。
见身旁的玄宁不开口,盛鸣瑶也不说话,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不见往日潋滟水光。
原本盘腿坐在地上的盛鸣瑶见又进来了一个漂亮姐姐,先是想要起身,而后又被丁芷兰用灵力温和地定在了慈心净钟之下。
即便被限制住了行动,盛鸣瑶倒也没生气,兀自玩了一会儿手腕上银白色的镯子,后又探出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扫了一圈玄宁灰青色的洞府,无聊地瘪瘪嘴。
“你是谁?”
丁芷兰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再次探入灵力进盛鸣瑶体内,惊愕地发现这姑娘体内的竟是空荡荡的一片!
——灵台混沌,毫无灵力,不见灵根,经脉严重受损!
饶是行医千年,丁芷兰也未曾见过如此古怪的人。
按理来说,即便这种情况发生,那也必定会使人痛苦不堪,可偏偏盛鸣瑶和个没事人一眼,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视线不停在两人身上游移。
丁芷兰收回灵力,并没有直接回答盛鸣瑶的问题,而是指了指玄宁,反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知道呀!”盛鸣瑶仰起头,脆生生地回答,“他是我的师父!”
“那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我?我是盛鸣瑶。”
丁芷兰听见这回答后笑了笑,温声道:“是了,瑶瑶,我是你师尊的朋友,你身体之前出了点岔子,如今需要好好调养。”
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盛鸣瑶身上的丁芷兰并未注意到玄宁一时怔住的模样,在哄好盛鸣瑶后,她对着一旁的玄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出门说话。
玄宁眉眼低垂,仍维持着之前单膝跪于地上的姿势,僵硬得像是被冰雪尘封的雕塑,纤细的睫毛如蝴蝶轻颤羽翼,遮盖住了玄宁晦暗不明的眼神,以至于丁芷兰都无从得知他此时心中所想。
“师兄?”丁芷兰迟疑地重复了一遍。
这一声轻唤似是将玄宁惊醒,他终于起身,落于耳畔的那一缕碎发随着玄宁的动作滑落在了胸前,又被他毫不在意地拂到了脑后。
“师父!”
就在玄宁打算离开此处时,坐于慈心净钟之下的盛鸣瑶忽然喊出声。
玄宁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只见原本端坐于慈心净钟之下的盛鸣瑶此时满脸急迫,她双手撑在地面,试图想要站起来,可一次次被无形的结界阻挡。
小姑娘顿时变得着急无措起来,完美秾艳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皱在一起,黑白分明的眼中沁出点点水光,像是下秒就要痛哭出声。
这慈心净钟早在第三阶段“除魔”开始时,就被玄宁下了禁制,除非盛鸣瑶此时的神智绝对清醒,否则她一步也不可离开净钟之下。
“师父,你要去哪里?能不能带瑶瑶一起去?”
若是以往,玄宁这样目下无尘的性子,根本不会理会这些无聊之语,更别提盛鸣瑶如今还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心性宛如凡尘孩童。
与这样的人有什么可说的呢?
然而从来孤高的玄宁,偏偏因此而停住了脚步。
在丁芷兰复杂难辨的眼神中,玄宁侧过身,略停滞了几秒后,白色的袍角若流星划过天际,眨眼间便落在了盛鸣瑶的面前。
无视了丁芷兰欲言又止的“小心!”,玄宁主动踏进了禁制之内,半跪在了盛鸣瑶面前,任由她抓住了自己莹白色的袍角,目光落在了小姑娘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色,轻声问道:“怎么了?”
“师父不要走!”
神智不清的盛鸣瑶宛如八九岁的幼童,她如今失去了记忆,唯独记得这个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自己的师尊。
“我没有走。”
玄宁将手掌覆盖在了盛鸣瑶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使得小姑娘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