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过来了,是要送什么东西过来吗?”了悟问道。
了鹤将两个储物袋递给了悟:“这是静守祖师命我送来给师兄的。”
看着那两个储物袋,了悟微微一愣。
他从中察觉到两种不同的灵力波动——其中一个是洛主的,另一个,是他的。
也就是说,他当时千里迢迢送去合欢宗的储物袋,她并没有拆开看过,现在全部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莫名地,他想到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尖被针刺到了。
绵密的疼蔓延开来,便有了如坠冰窖之感。
“师兄……”了鹤见他迟迟不接,茫然抬眼看去。
了悟沉默着,没有失态的接过储物袋:“多谢。”指着一处空的厢房,“你远道而来,进里面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宗门吧。”
了鹤被他的气势所压,只得顺着他的话。
等院子空下来后,了悟坐回秋千上,先将自己送去的储物袋里的东西取出来。
——里面没任何名贵的东西,只有一根蝴蝶形状的玉簪。
簪子尾部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玉簪格外精致,可以看出雕刻者的用心程度。
他捧着玉簪枯坐很久,再开口时声音喑哑低沉下来:“这只簪子果然还是雕得不够好看。”
不够好的东西是不应该给那位姑娘的。
了悟将玉簪收起来,取出另一个储物袋里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一个木盒、一封书信。
他最先慢慢撕开信封,将里面的薄薄两页纸展开。
纸上的字迹格外熟悉。
他看得很慢很慢,慢到足以将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刻心底。
吃力地将两张信纸阅读完,了悟打开木盒。
红润而饱满的忘忧果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看起来格外多汁鲜美,似乎是正在诱人将它直接服下。
“忘忧果……”
了悟垂首阖目,神情里的隐忍与痛苦格外扎眼。
“你怎么把它种了出来,这一年多来,你就一直在受着这种煎熬吗……”
香炉里,雪松香燃得格外旺盛。
衡玉坐在桌案前写字。这段时间,她对测魔阵法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现在正在整理自己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
写字写得累了,衡玉放下毛笔活动手腕,正要再提笔写字,有人站在院子外抬手敲击那扇紧闭的木窗。
衡玉微愣,起身将木窗支起来。
舞媚正准备大笑朝她打招呼,瞧见她的模样愣了下,先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咽下:“你好像瘦了。”又闻了下那飘逸出来的雪松香,“你熏的什么香,燃得也太多了吧,味道有点重。”
“是瘦了些。燃的是安神一类的香,我需要借它来静神。”衡玉点头直接承认,移开话题问道,“你出关了?”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舞媚控诉她,“我现在出现在你眼前就是最好的答案。”
衡玉唇角上扬,又说:“你是怎么进我院子的。”
“小白让我进来的啊。”舞媚得意洋洋道,“出关得早不如出关得巧,今晚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怎么样,要不要出门一块儿去逛逛?”
又到花灯节了吗?
衡玉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她这一年多时间连自己的院子都很少踏出去,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也该出去走走了。
到嘴的拒绝便咽下,衡玉改口道:“好啊。”
衡玉坐在梳妆镜前。
她原本不想上妆,但难得热闹,又有一众师妹们跟在旁边,她若是表现出自己的哀愁与憔悴,反倒影响了其他人玩闹的兴致。
这没有必要。
衡玉慢慢用螺子黛描眉,再往苍白的唇上点抹胭脂。
铜镜清晰映出她的容貌。
修真者容貌难衰,她和前一次参加花灯节时变化不大,只是比上回瘦了很多,瞧着反倒没有先时美艳。
换上青色长裙,戴好面具,衡玉出门去和舞媚他们汇合。
残阳斜照,华灯初上。
漂亮的灯笼早已挂满街道两侧。
和师妹们一块儿用过晚饭后,衡玉提着一盏灯笼慢慢走着。
这个点已是入夜,各种形制的灯笼全部燃烧起来,昏黄的灯光将衡玉笼罩住,清清楚楚照出她的容貌。
衡玉走得有些慢,不知不觉间就和师妹们分道扬镳。
她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便顺着人流一路走到街尾。
街尾这边没什么人烟,自然也没挂有灯笼,天际的月亮投照下月光,勉勉强强让街尾没那么昏暗。
衡玉在原地站了片刻,觉得无聊便转身,要折返回热闹处猜灯谜。
转身的刹那,她看到,街尾暗处那棵高大的榕树旁,静静立着一个熟悉的人。
他站在灯火阑珊处,不知注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