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岁时结丹,至今未曾突破。”
苏崇远寥寥数语,蕴含深意。修真界的确存在天才,比如通明之体的玄容真君,如今还未到五百岁,就已经是化神巅峰。但天才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没这么可怕的天赋,筑基期修士的寿命只有二百岁,如果二百岁无法到达金丹,那就陨落。
苏崇远说云苏氏一百七十岁时结丹,很明显是苏家或者云家以丹药将云苏氏的修为堆到了金丹,但靠丹药来堆修为,毕竟是一时之计,天道有序,有得有失,云苏氏这才在之后修为无寸进。
苏崇远和苏家,并不赞同云苏氏不过一百七十岁就要赶紧找人结道侣,甚至靠丹药堆修为,就是怕断了修真之途。明明还有整整三十年的光阴,明明苏家可以尽力为云苏氏找能延长些许寿命的天材地宝,她再花费几十年光阴试试,给自己挣一个坦荡仙途又如何?
但她不试,她选择了处处捧着她,视她为洛水女神般的云河,用丹药把自己堆到金丹期。
正因为云苏氏的天赋这般差,又不自知自己懒惰,当初才会以为云棠该走她一样的老路。
苏崇远将云苏氏的修为告知众人,众人更觉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迷惑,总之他们没办法理解,云河和云苏氏这两个天资修为不怎么样的,怎么好嫌弃云棠?
那个刀修长老快人快语,忍不住道:“这……贵夫妻是眼神不佳?”
若不是眼神不加,怎么会使得明珠暗投?
千般苦衷,云河已经说不出来,还是鹤阳子看这样的发展对太虚剑府的形象实在太有碍,他开口,算是为众人解答疑惑:“当初十狱君回归宗门,虽不减机敏之风,但修为的确暂缓与筑基,或许是因此,才惹得云河真人误会。”
鹤阳子原本不想为云河真人说话,但是再不发言,别的宗门恐怕以为他们太虚剑府就是群眼瞎心瘸的无用之徒。
“暂缓于筑基?”那刀修道,“筑基是挺低的,不过云河的妻子不也身陷筑基期许久,这有什么可嫌弃的?”
那刀修用刀背抠抠自己的背,恍然大悟道:“常闻凡俗界有人说有的笨鸟先飞可出林,有的笨鸟下个蛋后等到后代出林,可是云河真人也在修真界浸y许久,需知修真一事,天赋最重要,若是十狱君真随了贵夫人的天赋,让她一下子从筑基快步上升到金丹、元婴……这不是扯蛋吗?在座诸位都知修习不易,要想修为上升可不是靠着嘴皮子说说就行。”
这刀修的确有些瞧不上云河和云苏氏的行径,才出言如此激烈。
云河嘴唇干涸,他手捧茶杯,却一点喝茶的心思都没有,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这刀修的话触及他心里最隐秘的角落,云河想要光复云家的门楣,可他何尝不知,他没有玄容真君那般出色的天资修为,他这一生,想修至化神难如登天。
他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云棠小时候天资不错,他们的养女非烟更是天赋上佳,可是云棠忽然之间就成了那副模样,这让他如何不慌乱?
现在刀修的所言,如同剖开了云河心底最自私的地方:筑基期没什么,是他将自己的野心强加给云棠,发现她无法完成他的心愿后,才会看她万般不顺眼。
“不只如此。”无量山佛门的空灭大师出言,无量山佛门悬壶济世,对魔域的凶残也有了解,更何况佛修多多少少都会点医术,他道:“云棠施主从魔域归来,她一己之身在魔域挣扎,从修真界的活法忽然过渡到魔域的规则,又再从魔域的规则过渡到修真界,或许心中惶恐不安,自会影响修为,此乃心病。”
佛门之人总是慈悲为怀,空灭大师还存着劝一劝云河的心,对他念了句阿弥陀佛,道:“真人那时应多关注爱女心态,以免留下心魔,一味cao之过急想要修为快步上升,反而不美,试问,在座各位谁能做到身投魔域后道心一直稳定?”
凤凰游听到此言,嗤笑一声。
入了魔域,不被魔域影响的人,早都死了。
诸位长老们听到凤凰游轻蔑的笑声,凤凰游一直表现得温文尔雅,到现在才露出属于魔君的脾气。他们扪心自问,按照魔域的凶残程度,他们能吗?不能。
云河能吗?更不能。
妙缪真君早受不了,连珠炮般道:“云河真人哪里会想到女儿所受之苦,他哪日不在碧天峰上怒骂她无能,哪日碧天峰的弟子都不习惯!毕竟,亲女没有养女修为高,云河真人一颗心都偏到养女身上。”
“妙缪真君!”鹤阳子沉着脸让妙缪真君少说几句,这样的丑事……再全部曝出来太虚剑府可真没脸了。
妙缪真君别过头,倒也没再说话。
云河坐在椅子上,众人或是埋怨或是劝诫的声音在他耳朵边上响起,大家都说他错了,就像当初他和朋友喝酒时说到云棠不中用,宛如废物,朋友会给他说:你可少说几句,到底是你的女儿,适当教育可有,这等诛心之语你可别到处乱说。而且那可是个女儿家,女儿家脸皮薄,你这样她会记恨你。
云河当时不以为然,云棠那副事事不在意的态度,她会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