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伞,遮着脸,冷若冰霜推开戚九,道,你先出去,我要治他。
戚九苦笑,大神,谢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千万不要打起来啊,他刚受了伤的
两道冷风倏倏然砍在戚九的嘴上,戚九立刻改口,我就呆门廊里,随传随到。
对谢墩云投出一记祈君保重的眼神,断然关门去了。
啊!没义气的东西不止一个!世风日下!
谢墩云的嘴里波涛汹涌,口若悬河,白式浅已经完全遁形,他只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日天日地。
须臾,不知道什么东西径自骑到了他的腿上,死沉死沉的,还寒冰冰朝裤子裆里送冷。
仿佛一整座冰雕压顶。压得他这里,那里,还有某处一齐疼。
叫谢墩云无端联想起那片砍在头际的季风。
遂骂,你个疯东西,你他妈不坐椅子,老子身残志坚,你坐老子唔已被看不见的柔软堵住了嘴巴。
这是啥子情况?!
谢墩云唔唔低哼,他睁开眼睛死瞪着贴在脸上的白式浅,白式浅也冷冷凝着他,不带一丝情|欲。
于是,谢墩云看到了一只寒潭般透骨的黑色轮廓,那里面有玄墨描书的洪荒世界,积雪堆玉,山巅横卧,黑漫漫外白漫漫,延延无绝。
他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了一只放大的冷沉沉的眸子。
白式浅似乎闭了息,喘着气,幽绵绵的真气足而冲,以口对口,渡入谢墩云大张的嘴巴内,慢慢缓解了他肌理肺腑间的撕裂感,洗经伐髓般舒畅。
良久。
白式浅大约也没最初那般赘重,似乎还软贴了几分,冷森森的手轻扶在谢墩云心口,竟发了热。
谢墩云微微伸了伸舌头,借此缓解一下舌头的僵冷,无意识触碰了另一条柔软的存在。
白式浅反像被惊散的雀儿,抽刀断水,果决从谢墩云的身上退去,隐在伞下。
谢墩云的畅美舒服被中途遏止,意犹未尽里突然回了神,砸吧砸吧湿润的口腔,旋即嚣叫道:白疯子,你他妈口水流老子嘴里了!你现在就给老子舔回去!
白式浅背对着他,气息调了许久,才幽幽而道,无聊。
戚九侧耳倾听了一阵,觉得里面出奇安静,应该是不会打起来的,紧张过后肚子饿得要命,决定先去觅些食儿。
萧轲的宅子连着萧望山的府邸,兄弟二人不分主宅仅分东西,灶厨是公用的。
戚九屡走屡抬眼,天空里的云层依旧段段相间,不由慨叹这该死的季风到底会带来什么诡相。
忽听一个娇软的声音唤道,让开!让开!可撞上啦!
端着盘子的婢女一头撞进戚九怀里,撒了些菜汁酱肉在他身上,温乎乎的汤水渗透衣衫,黏着肌肤流淌而下。
闯祸的婢女吓得半死,从怀里掏出红罗帕子替戚九擦拭,戚九被她莹莹素手摸来扫去,窘态浅现,推着说自己收拾,就把帕子接到自己手里。
余下的几个婢女赶紧过来,一人端着一盘美食,其中一个将盘子放在干净处,蛮手拧住闯祸女子的耳朵,苛责道,玉翘,你个死丫头,走路丢了眼睛,竟弄脏了客人的衣服,真该禀告家主,打死你个毛手毛脚的笨丫头!
玉翘旋即眼含泪珠,潸潸然,楚楚可怜。
戚九应笑道,无妨无妨,那菜汤并不烫人,况且衣服脏污洗净便是。说着轻轻拨开耳朵上的手,对玉翘道,还得劳烦姑娘替我寻一身新衣来换。
那个掌事的女婢见戚九肯为玉翘出头,狠狠跺了一下香足,有些告诫玉翘道,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瞧着办吧!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风波即平。
玉翘脱离魔掌,因戚九一席话转危为安,平复心情后朝戚九礼道,除了公子衣服,连身上应该也是脏了,不然请公子随我来,奴婢先提桶热水让公子洗洗干净吧。
那就不用了
好呀!好呀!
公子 ,洗洗吧!
不待戚九拒绝,余下五六个婢女团团围了上来,借助手中佳肴推着戚九,嬉嬉笑笑,吵吵闹闹,张张樱唇均要劝他去客房里洗一洗身体。
北周女子不论高低,皆有些开放好爽的姿态,恣意大方,对陌生男人全然不避讳,举国使然,更不要说萧家店的奴婢均是族内选的,一律萧姓,更肆无忌惮些。
戚九哪里有推脱的本事,左眼飘绿,右眼飘红,菜香夹杂了脂粉香,绑架似的把他推到萧望山府邸的客房去。
放下佳肴,几个女子一同动手扯戚九的蹀躞。
有个婢女端捧起戚九身后的蜿蜒长发,像捧起珍宝似的,细细打量他的发色并不玄黑,甚至像涂抹了棕红色的颜料,油润丰厚。
不由艳羡道,公子哪里人啊?为什么看起来,跟其他异族来的客人全然不同?
说着,也有人直勾勾得打量他的深邃五官,纷纷涨红了脸,又不好意思再瞧。
玉翘催道,好了,你们这群不懂事的丫头片子,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