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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受伤的弟子和之前重伤的苏菱,不知经一夜诊治后的情况如何了。

想到此处,夏歧翻身起来,准备去探望。

他坐在床上,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凌乱散开着,不可避免记起昨夜自家道侣欺负人的恶行,那让酥软颤意蔓延四肢百骸的指尖温度仿佛还有残留……

耳尖才浮现一点红,他便立马遏製了回味,故意忽视心尖微颤一般,手脚并用地穿戴着。

睡饱的岁岁已经醒了,爬上他趴在肩头,凑过来轻嗅,细小呼吸落在他的面颊上。

如今庇护所法阵正一重重加固,早已能清除范围之内的任何一丝魔气,行走其中十分安全。岁岁昨日被清宴用了丹药,如今恢復如常,能跑能跳,他便也能把崽崽带出去,不用担心被魔气侵染了。

黎明时分,闷热尚未涌起,甚至带着一丝即将消散的微凉夜风,让夏歧咂摸出一抹久违的清新。

庇护所结界壁在没有攻击接触时不会显露,此时一仰头,整片无遮盖的天幕万里无云,依稀能窥测今日定将日光晴好。

金连城城中央的位置是一片南北通达的宅邸,非富即贵的人在此安家,大到亭台楼榭,小到物什家用,无一不透着金连城特有的奢靡华贵之风。

庇护所结界笼罩了三座宅邸,魔藤肆虐令其坍塌了一部分,三个门派连夜修整,清除了范围内的魔藤与尸身。而府邸仓库的食物也充足,够全部人支撑一阵。空间法阵一迭,庇护所内的所有百姓都能被好好安顿——

论居住环境已经绰绰有余。

夏歧得知苏菱与弟子都已经无碍,早已躺不住离开,去其他地方帮忙了。

他松了口气,暂时无事忙活,便漫无目的逛着。

他从芥子里拿出糖饼,丢了一块进嘴里,又给肩上的岁岁喂了一块,两道如出一辙的咔咔声响起。

沿途中,零星一些弟子正在歇息,甚至跨门派聚在一处,擦刀洗剑聊着天。

夏歧没去打扰,循着久违的晨起炊烟来到后院,见几名金连城百姓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饭,蒸气与晨光交融氤氲,忙碌的吆喝声蕴满了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他还见全家存活的阿莲也在一旁帮忙择菜,还朝着他开心挥手打招呼,他不由莞尔回应。

没想到金连城在一场劫难之后,如被骤雨疾风衝刷去陈年污渍,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欣欣向荣。

不过,在魔藤中牺牲的其他逝者,到底还是要向幕后之人一一清算。

还有一事,凡是金连城的生还者,尽数已经聚集在庇护所中。

昨夜他已然令弟子统计过所有存活百姓的名册,其中并没有当初救下的那名琴师,也没有找到大婶的儿子……

这事不知该如何向大婶说,但往乐观处想,当初霄山开始在金连城横扫各势力,不少人见势头不对,猜出南奉即将变天,已然收拾家当准备离开。

说不定他们也有所警觉,早已去云章其他地方暂避。

夏歧思索间,又溜达到了伤患聚集治疗的院子。

他从一堆长谣弟子与几名金连城大夫里,竟看到从魔藤手里救回的那名年轻人也在其中,正上蹿下跳跟着忙活。

年轻人见他走近,双眼一亮,朝他欣喜小跑过来。

此人应该是整理过先前的一身脏乱……污渍倒是不见了,衣物的不修边幅倒是与之前差别不大。裤腿一高一低,衣袖一长一短便也罢了,鞋子竟还颜色各异,束起的青丝倒还算整齐,仔细一看那簪子竟是一截药材。

纵使生得容貌清秀,隐约有些许书卷气,这走起路来破破烂烂,也太有碍瞻仰……

年轻人顶着似乎常年不褪的黑眼圈,眸光却清亮:“原来恩人是霄山门主!昨日对不住了,我久不进城,不知道猎魔人都从良……不是,是我眼拙,从前听闻猎魔人凶残,如今见贵派深明大义,救南奉百姓于水火,实在……”

夏歧眼见对方有越说越兴奋的势头,立马出声打断,开门见山问道:“好了,不怪你,你是金连城的人?如何识得引渊?”

年轻人“嗐”地自谦一叹,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区区引渊,有何困难……我名唤秋颂,南奉越阳镇人士,是名游医,这不为了救治一名棘手病人,前来南奉采买些珍贵药材,谁知被这魔藤困在此处,还好遇到恩人……”

夏歧见这人全然忘了当初骂霄山时慷慨激扬,不由截住秋颂没完没了的话头:“你能解引渊?”

他又记起秋颂曾说过无能为力,便又问,“你知晓有人能解引渊吗?”

秋颂闻言叹了口气,眸中光采暗了几分,看向他时多了几分怜悯和为难:“先不说引渊无药可解……你中毒多年,引渊早就渗透经脉的每一寸,要想解除,就算抽筋扒皮也无一丝可能。”

夏歧睫毛一颤,心臟犹如沉进无底深渊,浑身血液冰冷。

即使早已知晓情况,如今被了解此毒的人再次告知,又无可避免地被绝望的冰碴灌满四肢百骸。

脸颊传来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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