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病房门被推动,郁崇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西装还算规整,领带已经被他扯开,露出一部分锁骨和一点结实的胸膛。
他看见齐可人醒了似乎并不惊讶,走到床边时,调了调吊瓶的速度,之后坐了下来。
齐可人抿了抿嘴角,尽量端正坐姿。
郁崇抱着肩膀低头看他,“为什么叹气?”他眼睛的瞳仁很黑,眼窝比较深,专注看人的时候会有种犀利的感觉。
齐可人这时才发觉自己下意识叹了口气。
距离上次的不欢而散不过短短几天,齐可人打量着郁崇身上的新品牌西装和他没见过的新髮型,觉着这个世上他曾认为最亲近的人已经有点变得陌生了。
他们难得可以这么坐在一起,齐可人不想提那些是是非非,他尽量表现得泰然自若、云淡风轻,迎着他丈夫的目光,和他对视,“就是觉得我家总是麻烦到你,很不好意思。”
郁崇眉头微皱,他眉首浓黑,眉尾比别人细长一些,平时看着很正常,甚至有些凌厉,但一旦皱眉,他整张脸就会带有淡淡的忧郁,尤其当他出神时,那种忧郁的感觉就更明显,配合绝好的容貌,是很容易让oga产生怜惜感的长相。齐可人当年就觉得这个男人高大俊美、衣着精致、彬彬有礼,但过得不快乐,总是满腹心事,让人心疼,这种脆弱感真的是一种让oga欲罢不能的东西。
郁崇没说话,只是用一种研判的眼神看他。
手机铃音响了起来,郁崇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挂掉了,还是继续看着齐可人。
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齐可人觉出点不对劲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郁崇舌尖舔了一下薄唇,眼皮垂下去又抬起来,“我跟你的医生聊了聊。”
齐可人身体僵了一下,“查出什么严重的毛病了?”
郁崇没回答,他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身,转而坐到床边,大腿紧挨着齐可人手臂。
齐可人被子下的手指不自觉握成拳,病房的窗户外面是黑的,月光洒在窗台上,这个晚上才过去了不到一半。
郁崇眼睛盯着齐可人,抬起手,白皙的手指肚轻轻摸了摸输液管,那种摸法有点奇怪,太轻了,手指肚在那层塑料管上摩挲了一下,齐可人眼皮一跳,在他这个动作里感觉到了什么。
“这是抑製剂的稀释液,医生教了我怎么把它拔掉。”郁崇说这话时的声音很低,低到有些沙哑。
齐可人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还没等出声,他就闻到了浓重的愈苍木信息素味道,是在非易感期的alpha自然状态下绝不会散发出来的浓重的程度。
齐可人掀起眼帘,盯着郁崇,“怎怎么回事?”
郁崇已经站起身,刷的一下拉拢了床边的白色帘子,他摘下领带扔到一边柜子上,眼睛低垂,看着齐可人道,“门已经锁好了,我们需要同床。”
所有的不对劲终于找到了源头。
郁崇说,“医生说,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
齐可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我我还可以继续打抑製剂!”
郁崇双手已经按在了齐可人肩膀两侧,一隻膝盖弯着,跪在纯白的床单上,愈苍木信息素的味道盈满了齐可人的鼻腔,诱得他呼吸急促、浑身发热。
郁崇轻轻摇了摇头,“不行的,医生说你不能继续打了。”他前额的发丝垂了下来,就在齐可人眼前轻晃,alpha充满侵略性的味道从来都代表着征服和欲望。
齐可人伸出手抵住他胸膛,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衣印染在他手心里,这是发情期的最后一个晚上,他的身体受尽了折磨,迫不及待地想要眼前这个人,可是齐可人心里不舒服,非常不舒服,那是一种自我厌弃和委屈以及一些其他什么混合着的复杂情绪。
他睫毛上已经沾了泪水,手心还抵着丈夫的胸膛,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你不用去陪白清吗?”
啪,热度迅速退散,空气恢復冰凉。
这话一出口,齐可人就觉得后悔了,却又有种自暴自弃般隐秘的快感,他的心里憋闷得够久了,他是人,他也需要发泄。
郁崇的动作果然一下子停了,他退回去坐回到床边,背着齐可人捋了一下额发,仰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齐可人身体微微颤抖,鸢尾花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作为一个已经被自己的alpha办熟了的oga,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强烈渴求对方的抚慰,尚未脱离发情期的身体被刚才那强劲的alpha信息素勾引得无法自控。
这让齐可人为自己感到可悲。
郁崇背对着他,冷静了几秒钟,侧着头看他,“我和他没什么。”
齐可人喉结动了动,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苦闷,“是目前没什么。”
郁崇的眉头一下子皱得很紧,目光灼灼盯着他,嗓音严肃低沉,“齐可人,你想做什么?”
齐可人的眼睛里都是水雾,眼前朦胧一片,床上传来震动,是郁崇爬上了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