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露一进来,就扑倒在地上的软垫上,拍着大腿哭喊道,“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你让我和你爸你弟怎么活啊!”
郁母狠狠瞪了原露一眼,但周围人都看着,还是走过去假模假式地搀扶道,“亲家母,你也别太伤心了,人走都走了,就节哀顺变吧。”
她这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原露哭得更凶了,何青松也扑通跪到垫子上,张着大嘴嚎啕大哭。
一时间,这灵堂里的哀乐都被盖了过去。
郁母嫌恶地放开原露,凑到儿子身边,用胳膊肘推了推他,直使眼色,郁崇却只是直勾勾看着齐可人的照片,无知无觉一样,毫无反应。
何青松边哭边用眼睛斜眼看,见没人理他们,偷偷伸腿踢了地上坐着的原露一脚,原露嘴里的哭嚎声瞬间停了,她抬眼一看,旁边人都跟看戏似的低头看着他们呢,顿时不乐意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郁崇道,“我们好好地把可人养到这么大,嫁到你们郁家没几年人就没了,你说这个帐要怎么算?”
郁母听了望天上翻了个白眼,“要钱就要钱吧,说那么好听干嘛。”
原露没恼,她甚至笑了,她说,“给我一千万,不然我就把可人遗体带走,让你们郁家丢进脸面!”
郁母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说,“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原露脸色一变,“不给就别怪我闹了。”
两边就这么僵持住了。
白清见状,从郁崇身边凑过来扶住郁母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原露道,“你们是什么家庭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齐可人出事前干了什么丢人的事,你当妈的也知道,你还好意思来要钱,我看要不然这样,”他转向郁母道,“咱们就给她拿十万块钱,就当养大齐可人的伙食费得了。”
郁母一听,眼睛亮了,道,“就这么办。”
原露嗷唠一嗓子,伸手就揪住白清头髮,“你个小表子哪来的说话的权利,怎么着,这旧人刚入棺,新人就迫不及待要上位了?还是个当明星的,还要脸不要?”
白清挣扎着要她松开自己的头髮,但娇生惯养的他哪是原露的对手,被原露死死抓着,愣是被拖到了地上。
郁母“哎呦呦”地去救白清,又被原露眼明手快抓住耳环,愣是跟白清凑成一堆,乱七八糟地摊到了地上。
原露张开大嘴开始哭,“这家人丧良心啊!儿媳妇刚死新媳妇在灵堂就上门了!”
郁父在旁边脸色难看到乌云满布,他走到自己儿子面前,“你想想办法,太丢人了!”
郁崇苍白着脸,看着灵堂内的闹剧,又看了看堂前挂着的妻子的照片,突然大喊了一声,“够了!”
地上纠缠成一团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郁崇看也不看他们说,“我答应过可人,把房子车子还有家里存款都给他,现在他没了,你们作为亲人,有一部分遗产的继承权,我的那份我会捐给慈善机构,其余的,李愿,”他叫了声自己的助理,“过后,你给可人母亲转过去。”
李愿答应了一声,原露不满意,喊道,“不是说了一千万吗。”
脚上突然被何青松踢了一脚,她回头看了看自己老公的眼色,又转回来,咬咬嘴唇道,“行吧,但是我要现金,马上就要。”
郁崇不想和他们闹,正要点头答应,就听见灵堂入口那里又有人进来,他转头一看,就见柳果和邱桁从门外走进来。
柳果的眼睛肿得不像话,人刚进来,就开口道,“先别急,关于可人的身后遗产,他已经立过遗嘱,早前经过公证,交给了我保管。”
所有人闻言都愣了一下,郁崇更是眼睛都亮了起来。
柳果拿出遗书,念道,“立遗嘱人:齐可人,居住于xx街xx号,因生活中许有不测,为避免死后财产纠纷,特立遗嘱如下:我名下财产悉数我丈夫郁崇所赠,其中包括位于xx街xx号别墅一套,奔驰牌轿车一辆,及存款若干,我死后,别墅及车子归郁崇所有,或居住使用或卖掉皆可,存款全部交由郁崇代为投建贫困山区小学,此遗嘱由我的好友柳果监督执行,一式三份,一份由我所执,一份由柳果保存,另一份在公证处保存。”
遗嘱念完了,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郁崇先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吓到什么似的,他问,“没了?他没说别的吗?”
柳果摇头,哽咽着道,“没了,就这些。”
郁崇一把把遗嘱抢过来,失望的发现除了底下签名以外,所有的文字都是打印的,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并且上面并没有给他留下隻言片语。
一声大声哭嚎突然响了起来,原露衝过来要抢遗嘱,“我不信他什么都不给我留,给我!”
齐可人已经明确说了财产归属,郁崇不再犹豫,回头叫道,“保安,有人在灵堂捣乱,把这几位请出去!”
立刻有人应声进来把原露往出拽,何青松也被抓着往外走,一直没吭声的何可东狠狠瞪了眼郁崇,跟在保安身后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