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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也好些时候没见着叔祖父了,希望他不嫌弃我。”她小时候宋子宜还在京里做官,同女婿家常来常往的,对她也颇是疼爱,和几个外孙子一般看待。

黛玉知她是厌烦了京里的闲言碎语,想避一避,只是拜寿从来都是外孙的事,没有外孙女去凑热闹的——何况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外孙女。林家兄弟三个到那时节只怕都忙,馥环一个人去怕是不像,怕宋氏不答应,便跟着帮腔:“常听说桐城风景如画,四季如春,馥姐去那儿,心情也舒缓些。”

宋氏笑道:“还是别去了,先头你叔祖父来信,说馥丫头回来就回来了,青年才俊多的是,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只怕你人还没进桐城呢,他那边就张罗着给你看人了。”

黛玉素来喜欢婶子、二哥那副天大的事也没什么要紧的态度,如今才知道是随了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馥姐倒也不用担心,这世上能有几个称得上

青年才俊呢。”

馥环嘟哝了一声:“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害臊,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氏笑话她:“就别嘴硬了,叫你叔叔听见了,当了真,到时候你再臊也来不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如今恼着呢,恨不能打南安王府的脸,都快魔怔了。”

“当着妹妹的面,婶子说什么呢。”馥环忙连声讨饶。

她们说的这些, 黛玉自然是听得懂的,约摸猜的出来是叔叔婶子还想着馥姐改嫁的事。只是昨晚馥环的哭泣声犹在耳畔, 要她一下子忘了云渡,怕是不能的——恐怕时间再长也不能够。何况云渡当年看来, 也算的上如意郎君了, 馥姐尚是这般结局, 换一个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要看运气。她想到自己, 亦觉得前程未卜,惴惴不安,只恨不得一辈子不提婚姻嫁娶, 住在娘家才好。

况且提到嫁娶,难免要想起刘遇来——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起刘遇时的这种心情, 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要真从心里讲,刘遇身居高位, 还能对她礼让有加, 算得上谦谦君子,论相貌论手段, 更是人中翘楚,若是把出身也算上,这京里所谓的“青年才俊”再没人配同他比了。可是那座深宫大院, 像一个幽黑的枷锁,锁住了太多的人。这让她一想到刘遇就生起一股恐惧。偏永宁王这样张狂的人,连这座江山都敢窥探一二, 要让他将早已视为囊中之物的东西拱手让出,无异于天方夜谭。何况整个朝堂,没人会不把林家看做他麾下棋子,他开口要林家的一个小女子,连他的敌人都不会因此给他使绊子,即使再严苛的长辈,只怕都懒得在这点小事上扫他的兴。

可是对他来说是一句话的事,对她来讲,却是一辈子。

只是黛玉也不知道,这事儿对于刘遇来讲,也没有那么容易。上皇圣寿在即,排场比往年都更大些,京城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他是头一年当差,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甘心一腔心血看不到结果,自是屏着一口气咬牙硬扛着,什么儿女情长,自然没空去想,便是见到林徹,表兄弟二人私下嘀咕的也是公事,只恨不得一天能有十三个时辰,好处理那些根本看不到尽头的差事。

他再有时间想起林家表妹,还是陪着上皇用膳,丽太妃又把给他府上添人的事拿出来说的时候。其实也不算想,只是丽太妃打趣“咱们永宁王这样的品貌,在老圣人同皇上看来,只怕谁家的姑娘都不配他,只是永宁王也这样大了,该是有自己盘算的年纪了”时,脑子里浮现出了黛玉模糊的面孔,他微微低了低头,把情绪掩去,才借着酒气笑道:“太妃拿我玩笑做什么?”

上皇不乐意看自己妃子往永宁王府塞人的样儿,显得刘遇一个小孩儿,真成了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似的,人人都要讨好他,只说道:“他敢有自己的盘算皇帝不打他呢。”

刘遇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从温酒壶里取出酒来,用手指背试了试温度,才凑去上皇身边,给他斟了一杯酒。上皇眯着眼细细看了他一眼,指着他自己的酒杯:“也给你自己倒一杯。”

“是。”其实他下午还有事要忙,论理不该饮许多酒,不过皇祖父开了尊口,做孙儿的也没有不听话的道理,利索地倒了满满一杯,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敬上皇。上皇笑着同他干了一杯,叹道:“朕这么多孙子,当数你最伶俐,当年才多大,说的话就下去。当年他最喜欢、最风光的两个儿子,都没什么好下场。

刘遇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烫,估摸着也红起来了,他借着酒气卖乖道:“我也就剩这个舌头有几分用处了,这舌头也快没用了,什么都做不成,父皇说我就会逞嘴上的能,要割了我的舌头呢。”

上皇冷笑一声,点着他的额头说:“你好好地当你的差,别指望朕去皇帝那里给你说话,你们父子一条心,回头朕落了个不好。”

刘遇笑着拖长了音调回了声“是”。他又陪了一会儿,直到忠顺王来了,才告退。上皇知道他最近忙,也没为难他,他倒是自觉地多喝了三杯,才往外头走。

“王爷仔细脚底下,昨儿下了雪,路还有点滑呢。”身后的小太监急

得很,“要不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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