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话。
他的时间太少太少,少到没多久柳元真就结婚了。
而现在他们正在等着排队,车辆在接受核查,一辆一辆准备进入皇家的门扉。
时渊和柳元真以夫妻的名义,来参加这场无数次回荡在他梦中的晚宴。
他的唇吻着怀中人的额头,感觉到这种幸福到可怕的真实。
时渊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熟悉的人影在跟检查队伍的安保人员说着什么,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请柬是以个人和家庭分发的,而请柬分别送到了柳家和柳元真的新房,柳信初本该和父母一起,但是柳父柳母拒绝了。
至于跟柳元真发的消息,一直都是红色的失败提示,除了刚回到帝都的第一次,再没有成功过。
后面换了号码,柳元真却像是再没有登录过那个只有家里人知道的账号。
柳信初还能拉下脸面在柳家门口纠缠着自己的父母,想要祈求他们的原谅,只是对他来说最应该道歉的人根本不见踪影。
他甚至不如想要跟柳元真道歉的学弟聪明,或者说太习惯了弟弟什么消息都会跟自己分享,都没有想到能跟着发布会结束后的车辆知道柳元真现在的住处。
柳元真感觉到时渊的视线投向外面,想要去看的时候,时渊盖住了那双眼睛。
说:“是不重要的人。”
柳元真的睫毛刮在时渊的手掌心,痒痒的,很乖巧,叫那张一时肃穆的脸又涌出柔软。
泉水似的嗓子软乎乎的:“好。”
时渊被信任着。
他揽着妻子的手弯收得更紧了。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纵容地更贪心的。
*
霍冲瞧见了被高大的男人推进场的柳元真,一时间也有些怔愣。
恍惚间那个让他瞬息动心的人又恢复了容光,不同于原来那般柔婉却挺拔的情质,好似风一吹只会晃动花枝,摇落一阵香气。
因为孱弱的身体,柳元真的双眼总是会在不经意流露出疲态,半阖的眼皮迟缓地颤动,显出一丝易碎的脆弱。
那双腿应该能动了,无意间会摆弄着舒适的姿势。
像是什么精美至极的宝石制品,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过后,勉力粘黏起来,被光一打,也会有细密的裂痕。
流露出一种病态的残缺美。
霍冲第一次知道,为什么圈子里会有人钟爱病弱的美人。
欺负已经这般荏弱的身体,似乎能生出些濒临破碎的危险,越是美丽越是易折,便越是想要摧残。
怪异的情结。
他却理解了。
霍冲知道柳元真因为乔舒所有遭受的一切,庆幸自己的眼光并没有一直出问题,看中的人选的确完完全全符合口味,比劣质的代替品好上无数倍。
他摇晃着酒杯轻嗅着气味,还是会想念柳元真身上的那种香气。
心脏滋生出蠢动的念头,霍冲在水中瞧见了自己扭曲的倒映,只觉得果然还是他们更加般配。
尽管柳元真结婚并且残缺,依然是霍冲理想型中的首位。
除此之外,所有推到他面前的人都不过是备选。
但下一秒霍冲对上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睛,又瞬间浇上一盆冰水。
他的手指捏着细长的杯柄,想到了爷爷说的话,只能将之暂时压制到深处。
为什么偏偏是时渊。
霍家可能不需要必须跟这个人交好,但也不能与之交恶。至于霍冲个人,他甚至还得等待霍家的位置传到手中,再说对比。
对于现在的帝国来说,军队才是首位,而不能创造价值的豪门世家,地位随着每年的战事愈发降低。
能保持如今的光鲜,更多的仅仅是互相盘根错节的人脉勾连,编织成了一面下坠的网。外围绷断了不要紧,圆心还是好的就可以了。
外围不想搅合在一起,只会断得更快。
所以霍家才会从霍冲去军队镀一层金,准备往里面扩展人脉。
军队退出来转成新贵的时渊,则是唾手可得的高枝。
霍冲冷冷地喝掉了杯中的酒,头一次觉得自己输给了同龄人。
长相平凡普通,没有任何祖上背景,出生乱民街无父无母的贱民。
因为赶上军方势力崛起的顺风车,一跃成为世家子弟需要带上笑脸讨好的人,还会赚钱,娶了一直享有盛名的柳元真。
比起霍冲这样天生优渥出身的人,在此时,时渊倒是更像什么笼罩了机运的主角。
可惜这样走远的人脑子不清醒,全部的财产都转让给了柳元真。
让霍冲不太平衡的心瞬间平息了翻涌的情绪。
要是时渊没有军队背景,就算柳元真结婚了,他也会考虑重新追求对方。
时渊将柳元真推到角落中,一直表现出疲惫的人立马有了精神。
躲避不想交流的人的攀谈很费神。
柳元真抬头,发现时渊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