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底明媒正娶浑身雪腻的妻子,即便对他如此冷情抗拒,他也如同着了魔障,忍不住贴着对方的冷脸硬凑上去。
然后狠狠欺负透了。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找到不知去向的师钦川,彻底根除后患。
如果师家兄弟可以彼此消磨,几十年后平和的写着书信说道生活中趣事,又在千百年后同在一棺合坟。
楚兆也可以。
午后树影层层。
明明在太上皇的时代尊贵的椒房门庭若市,而偌大的后宫于现时,却是无人敢在没有通传的时候来这里晃荡。
新后的样貌与为人如同一个谜,偶有侍奉过的宫女太监泄露一丝风声,第二天便没了人影。
月影已经侍候对方小半月了,最习惯的就是闭口不言。
她不明白为何连宫中都不可议论皇后的任何消息,眼前倦懒的美人分明应该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又是那般的脆弱易碎。
分明已经被藏在了天下最安全牢固的囚笼之中,怎么连椒房都走不出。
叫月影用尽一生的言语也不能合适地形容出新后的秾丽,对方趴在窗前,没有照到太阳,依然将那处木台映出辉光。
楚兆为他在宫墙边种满了各式的花灌,以免师雪章过于寂寞。
师雪章静静瞧着永远有花正在花期的灌丛,对于自由有种不期待的期待。
若是楚兆给的,那便是说明他的弟弟死了。
清凌凌的眼珠瞧着窗口簇簇的小花,从花蕊看到枝叶,师雪章认真地看遍了其中的纹路与脉络,直到看无可看。
枝丫扑簌簌地响起来,他心头一动,下巴改趴在手臂上,视线移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是一个人。
穿着简朴的衣裳,拿着硕大的剪子,正在修剪这扇窗外能瞧见的花枝。
应当是宫里新来的花匠。
上一个因为师雪章多看了几眼,他就再也没见过了。
新来的花匠细细地裁剪了溢出的枝丫,师雪章也默默地看着,他少有能见到活物的时候,就算是如此无聊的机械动作也看得别有意趣。
等到看清花匠的脸,他才知道为什么楚兆会换成这个人来。
那张清瘦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疤痕,看起来可怖极了,被日光一照每一条伤口都扭曲歪斜在其上。
若是夜晚见到和看到鬼也没有两样。
师雪章瞧着对方,看到了那双静默的眼睛。
对方好像没有注意到宫殿的主人正在看着自己,认真地修着眼中每一片红绿颜色。丑陋的疤痕甚至贯穿了眼皮,每一次颤动脸上的痕迹便会扭动着,显得无比的惊悚。
他却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真是太可怜了,师雪章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