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一定需要你玄宁座下另外一位女弟子——”
“盛鸣瑶,她的心头血。”
话音落下,包括易云长老在内的所有人屏气凝神,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冷淡疏离的白衣仙人。
沈漓安亦然。
如墨的发丝散落在玄宁的肩头,略有凌乱,遮住了半边的脸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沈漓安忽而心中一跳,浮现出了盛鸣瑶当日问她的那句话。
【师兄不必说那么多话,我可以直白的告诉师兄,若是真遇见了什么必须二选一的事……】
与此同时,玄宁真人终于开口,音色缥缈空灵似天中水。
“可。”
【……师尊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朝婉清,牺牲我。】
沈漓安脑中轰然炸开,纯白无瑕的象牙塔中,脆弱的一角已经坍塌。
下一秒,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向温润包容没脾气的沈漓安第一个反对。
“我不同意。”
众目睽睽之下,一直待在玄宁真人左边的沈漓安神色坚定,转着轮椅拦在了他的师尊面前,直视着玄宁,行了一礼:“婉清师妹因体内邪祟昏迷,固然心痛。可瑶师妹之前下山除妖,身受重伤。”
哦哟,内讧!丁芷兰饶有兴致地围观,用手边的茶杯掩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看不出来嘛,平时沈漓安这孩子如此乖巧听话,这时候倒是敢站出来替那可怜女孩儿说话。
还算有几分血性。
“何况瑶师妹这几年荒于修炼,修为一直没有提高,若是失了一滴心头血——”
玄宁眼皮子一撩,抬眸看向沈漓安,语气沉沉:“盛鸣瑶本应该死去。”
“是婉清将装有超品防御符的香囊给了她,救了她一命。”
“既如此,盛鸣瑶给一滴心头血,也不过是作为答谢。”玄宁又抬眸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沈漓安,语气冰冷至极,“答谢婉清恩情罢了。”
沈漓安僵立原地,脸色惨白。
易云长老见这对师徒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婉清如今情况危急,告诉盛师侄后,想必师侄也会体谅的。”
“只不过体谅归体谅,真的涉及心头血,总要她本人愿意才是。”
说了等于白说。
丁芷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总之,躺在床上的那位如今只剩下五六日了,至于关在牢里的要怎么说服,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说完后,丁芷兰也不看旁人,挥挥手示意弟子们跟上,转身就出了门。
他们是如何的商议的盛鸣瑶暂且不知,不过显然是代替她达成了一致,盛鸣瑶没有在惩戒堂呆够八天,就被人带了出来。
“要去正殿?”盛鸣瑶略一思索,猜到大概想用匕首的事情压她,扬眉一笑,“那就麻烦师姐带路了。”
云韵偷偷扶了她一把,面上飞起了红霞:“不、不麻烦的。”
她记得,那日自己本想去救这位师妹,反倒被她用灵力推了一下,避开了那发狂的妖兽。
“只是师妹,这链子我不能随意取下。”云韵带盛鸣瑶走到了惩戒堂门口,为难的看了眼盛鸣瑶脚腕上的铁链。
饶是云韵平日里懒得管这些闲事,此时看到盛鸣瑶因为久不见光,对上屋外朝阳眯起的双眼时,也忍不住在心中小小的埋怨。
不知道那玄宁真人缘何如此狠心。
两个徒弟,差别就这么大吗?
两人从偏僻的惩戒堂走出。
门派内普通弟子不允许御器飞行,盛鸣瑶有伤在身不能运用灵力,因此两人的‘走’还真的就是徒步。
这一路上,自然也遇见了不少人。
弟子甲:“嘿,瞧见没,那个就是盛鸣瑶!和朝师姐还真的有几分相似诶?”
弟子乙:“嘘嘘嘘,小声点,你不怕被她打吗?”
弟子丙:“呿,怕什么?不过一个替身,说白了就是山脚下的摆地摊的人卖的赝品,正主回来了,哪儿还有她嚣张的地方?”
弟子乙:“噫,小声点吧!云韵师姐还在呢!”
盛鸣瑶根本不在意这些。
且不说这群人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盛鸣瑶本身也不会在般若仙府久留。
再说了,盛鸣瑶自己之前行事嚣张跋,仗着沈漓安脾气好,玄宁通常又不管她,在师门里简直横着走。
也因此惹了不少非议,人缘极差。
反倒是云韵气不过,但见盛鸣瑶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能小声说道:“盛师妹不必担忧,今日正殿掌门、长老俱在,你若有何冤屈,直说便是。”
云韵是芷兰真人最小的弟子,正儿八经通过试炼选出来的,和盛鸣瑶这样靠脸的货色不一样。
芷兰真人最是面冷心热,对徒弟极好。弄得云韵以为所有人都和她的师父一样。
盛鸣瑶心中一暖:“无碍,师姐不必忧虑。”
她已经很久没有接收